行军是枯燥的。

对于常威来说，却是野餐旅游。

自从出了神京城，常威彻底放飞了自我。

作为先锋军，先锋军中选锋军虽然是冲杀第一线的主要战力，只要不遇到战事，不触犯军规，还算是比较宽松的。

不过，外出打猎，打到猎物烧烤，则是触犯了军规，选锋军将军，定远将军牛达，乃是牛继宗的族弟，对于常威总是私自外出打猎，想要惩罚的时候，常威总是以我是牛伯爷兄弟，牛伯爷让我自由练兵为由，牛达总是毫无办法。

不是没有办法，作为选锋军将军，牛达岂能没有权利处罚常威？不是，有的是办法，仅仅是军法一项，牛达就可以惩罚常威。

牛达没有惩罚常威，就是牛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为之。

这一日，进入陕西行都司地界，常威又带着手下一百余兵马出了军营，牛达听到有人来报，直接没有理会：“真是找死啊。”

常威能够进入军营就是牛继宗的手笔，同为四王八公一脉，贾赦想要弄死常威，牛继宗受到贾赦嘱托，一直都在寻找办法，并且制定了方案。

遇战先遣常威。

纵然常威不死，这一路上屡屡触犯军法，也足以来一个斩首示众。

不让常威犯错，怎么收拾他？

作为牛继宗的族弟，牛继宗将弄死常威的任务交给了牛达的。

常威岂能不知道牛达纵容的原因？

知道！

第一次外出打猎，就是常威的一次试探，虽然常威搬出牛继宗，牛达不了了之，后来一次次放纵，常威就知道了牛达的用意。

常威根本不在乎这个。

因为常威一直都在酝酿一个大胆的决定，只是一直都没有时机。

在外吃饱喝足，回营之后，常威就眉头紧皱，随着进入陕西行都司地界，距离西平越来越近，陇右节度使遣其子率兵三万随同皇帝西征，常威就在思索办法，如何混进西平成。

西平原是一个千户所，后来在这里设节度使，陇右节度使治所就在这里，后来改名西平。

陇右节度使治下极为广阔，只是数十年前丢了西海一带之后，陇右养兵就几乎依赖朝廷，这让朝廷不堪负重。

特别是陇右作为防范吐蕃的重要前沿之地，拥兵十五万，而陇右名义上依靠朝廷，实际上半个陕西行都司都在其治下，税政都被陇右节度使把控。

朝廷想要削减陇右兵马数量，陇右节度使总会挑起与吐蕃之战，最终朝廷不得不收回削减兵马之令。

相比较其他节度使，陇右节度使是最危险的一个，毕竟其他节度使，几乎都在朝廷境内，四方都是朝廷驻军。

唯有陇右节度使治下，与吐蕃相邻。

朝廷明知道陇右节度使已经生出反叛之心，也不敢轻易的裁撤陇右节度使，就是怕陇右节度使反叛，与吐蕃联合...

“皇帝御驾亲征，真的只是出兵亦力把里？只为了收回哈密卫？”

这个问题，自从进入军营之后，常威已经反复思索了三个月时间：“未必啊，要是朝廷假道灭虢，明在亦力把里，暗在陇右节度使呢？”

亦力把里虽然也很强大，特别是骑兵，但是相比较吐蕃还有北方的草原帝国鬼方，盘踞辽东的辽国，算不得多强大。

朝廷要是真的只是为了收复哈密卫，大抵可以一道兵部之令，陕西行都司就可以出兵数万征伐亦力把里。

但是朝廷整整出兵五十万！

准备了数年时间！

这很不正常！

“如果皇帝真正的意图，就是一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就有了操作空间。”

朝廷就算是出动大军，讨伐陇右也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别看朝廷有五十万兵马，大多都是从内部调遣，陇右可是常年在边塞，与吐谷浑、亦力把里交战。

边塞军的战斗力，可不是内部临时拼凑的大军可比。

“常威！”

常威正在休息，就见牛达走了进来：“常威接令！先锋将军令你送信给陇右节度使之子，之后去西平催粮。”

节度使一开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朝廷大军出征之时筹备粮草。

只是后来...

懒懒散散的起了床，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常威在牛达面前向来表现随意。反正你已经想要弄死我，我就算是化身舔狗，也会死。

何必再去恭敬？

“知道了。”

接过信封与军令，常威走出营帐：“大家伙起床啦，下雨收被子了。”

这是常威的暗号，下雨收被子就是紧急军情，只说收被子就是平常事务。

牛继宗要弄死常威，常威自然不会表现出，我已经知道你要弄死我。

“哼...”

牛达冷哼一声离开：“别以为先锋将军护着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怎么说牛继宗才是聪明人呢？

人家牛继宗要你帮忙弄死我，你处处表现敌意，牛继宗却在背后装好人，这才是境界：“感谢老铁送来的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