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华到北阳王府的时候,就连顾予礼都已经到客所面客了。
看着这乌泱泱的一屋子白的,青的,灰的,还有个紫的,苏琼华一愣。
她怎么一下子就觉得,这屋子那么挤呢?
而且为什么夙云舟一见她来,笑得跟她要给他黄金一样灿烂啊,主要是,以往她给他黄金,他也没笑的那么灿烂过啊。
“琼华来了,”夙云舟一身素衣织云,看见苏琼华立马就放下茶杯,起身相迎,笑得好看无比。
顾予礼坐在主位,一动没动,一袭青衣衬的他,遗世独立,在听到琼华二字的时候,他清冷的眸子突然幽深了许多。
苏琼华看着夙云舟跟朵花似的,突然就对她热情无比,给她懵的不行。
怎么?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夙云舟出个门还中邪了。
顾予礼握着茶杯的指节,也在看见苏琼华一身素衣云织锦的那一刻,因用力变得有些发白。
“你这是抽了什么疯啊?”被夙云舟拉着坐下的苏琼华压低声音问他。
却换来他幽怨的眼神,娇嗔的看着她,苏琼华瞬间感觉后背发寒。
顾予礼看着两人相同缎子的衣裳,再看见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心下不悦。
“嘭”的一声,把苏琼华跟在座的人吓了一跳。
是顾予礼放置茶杯的声音。
苏琼华讶异,随后连忙起身走到了顾予礼面前,不顾众人的视线,捧起顾予礼的手,有些心疼。
“那么用力干嘛,瞅瞅,都红了,”
她揉了揉顾予礼骨节分明的手,顾予礼生的白,手也白,这么一用力的碰撞,手背确实红了一片。
秋意坐在椅子上,看看瞬间黑下脸的夙云舟,又看看顾予礼那明显变的愉悦的神情,眨了眨眼,她怎么感觉,她好像懂了些什么。
随后只见夙云舟用怨嗔的眼神看向苏琼华,用温柔的不行的声音开口:“北阳王不是瓷器,又不像我这般娇气,哪那么容易磕着碰着,”说着他淡淡开口。
“琼华往日都说我娇贵,受不得劳累,我今日可是在这等了你一个多时辰,换往常早就哄着我,关心几句了,今日北阳王在这,便是满眼只有北阳王了,不想着旧人了啊,”那拈酸吃醋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秋意闻言,双眸一亮,内心立马激动起来,狂喊着:打起来,打起来。
苏琼华一愣,夙云舟来那么早做什么?而且他今日怎么怪怪的啊,像极了她参加宴会时的那些名门贵女,娇柔做作。
顾予礼的眼眸在听见“哄着”二字时,深邃了起来。
她时常哄着那个人。
苏琼华只觉得,顾予礼周遭的气息变冷了一些,抬头一看,又看见了他倔强的眸子。
这是?闹别扭了?为什么啊?
穆宴酒抬眼,扫了一眼夙云舟,又看了一眼顾予礼跟苏琼华,倒真是没想到,顾北的心上人,还有这种招蜂引蝶的本事。
不过,他没兴趣看这三个人的修罗场,直接开口打破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是喊我来看病的吗?给谁看啊?”他放下茶杯。
苏琼华一听见穆宴酒的话,眼眸立马一亮放下了顾予礼的手:“劳烦穆神医给我家秋意看看了,”
说着她便抓起正坐在椅子上看戏的秋意,将她拉了起来问顾予礼:“我们去哪合适,”
“跟我来吧,”不等顾予礼开口,穆宴酒便起身回答,随后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纪长安开口:“你也一起吧,”
他又不傻,这个人一看就是个大夫,恐怕就是苏琼华请来医治她口中的秋意的,那女子一看就不是个命长的,却依旧生龙活虎,怕是这人出的手,这人的医术是不差的。
他也好奇,那女子是什么病,能让苏琼华去求顾北让他出手。
苏琼华没空再去应付夙云舟跟顾予礼了,她拉着秋意就准备跟穆宴酒走。走之前,她连忙叮嘱。
“顾予礼,这是夙云舟,我朋友,我先带秋意过去,你们先聊,”
说着,本来拥挤的房间,一下子就只剩下顾予礼与夙云舟二人了。
佩风早就识相的退到了门外。
见人走了,夙云舟也不再是那副娇弱做作的样子了,他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只一口便放下了。
这茶,真一般!
屋内,寂静无声。
顾予礼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收起那副轻浮的样子后,他周身的气息也变的清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