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芹,是钢琴的琴吗?”
“不是,是芹菜的芹。”
“噢,我不喜欢吃芹菜,感觉吃着嘴巴怪怪的。”
“没事噢,这里没有芹菜,这里也没有吃的噢。”
听到没有吃的,一苇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饿了,但是这里没有吃的。一苇嘴巴一瘪,眉头一皱,脸蛋也开始微微颤抖。她眼睛眨巴了几下,像是打开了眼泪的开关。“呜……哇……”
聂琳最听不得小孩儿哭了,转身走出了卧室,将一苇一个人关在了里面。等到里面哭声没有了,聂琳端了一碗白粥给她,“诺,只剩这个了,先将就吃吧。”
聂琳不会做饭,那碗白粥还是早上宜琳煮的。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一苇,我叫闻一苇。”
时间确实会让我们遗忘很多东西,但是总有一些记忆,你以为你忘了,其实只是没有找到对应的提取线索。当你深藏于脑海深处的人再次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就明白,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一苇,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聂琳的眼睛有点泛红,但是她尽量忍着。
你可以在所有时间里骗部分人,也可以在部分时间里骗所有人,但不可能在所有时间里骗所有人。说过得好,好像有些违心,说过得不好又好像在责怪对方。
“不好。”她没有撒谎。总觉得没有理由去怨恨谁,但是一苇心里确实是有怨的。所以她说“不好”,她想看看肖芹知道她过得不好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会愧疚吗?尽管一切好像不是她的错。
“一苇……对不起……”好像这一刻除了“对不起”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很想你。”看到了肖芹眼里的愧疚,不知道为什么,一苇并没有想象中高兴,也没有那种释怀的感觉。
“那为什么这段时间不来找我呢?明明我们离得那么近。”
“我担心你不想认我,我担心我一旦找了你,你就消失了。”她在撒谎。
“怎么会呢……”
一束阳光照射进来,原本昏暗的小屋逐渐明亮。阳光照在聂琳的背上,照在文菲的脸上。文菲没有继续处理花材,聂琳也静静地坐着。这段时间一苇没有找过聂琳,同样的,肖芹也没有找过文菲。她们之间有整整六年的空白,三言两语填补不回来。
也许是这段时间在岛上过得很舒服,聂琳的防备心好像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