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海在胡蓉家住了一个多月,一直都相安无事。韩义海每天早出晚归,尽量避免与胡蓉碰面。有一天是星期六上午,韩义海正准备出去吃午餐。刚巧胡蓉起得早,看到了韩义海。
“这几天没有见到你,出差了吗?”胡蓉问。
“没有,每天上班,早出晚归。”
“在这里住还习惯吧?”
“还好,就怕你不方便,打搅你。我可能再住半个月就搬走了。”
“为什么?你住这里挺好的。反正那房间一直空着。”胡蓉觉得十分意外。
“是挺好,又不要出租金,还不用交水电费,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是要搬走的。”韩义海笑了一下。
“不急,你先住着,等工作稳定了再说。”胡蓉说。
韩义海也觉得住在这里挺好,但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而且,韩义海还有一个隐忧,担心被胡蓉的男朋友看到,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事实上,韩义海对胡蓉有很多误判。胡蓉一直没有恋爱过,至今还是冰清玉洁。
胡蓉为韩义海提供了一个舒适的住宿环境,使韩义海解除了后顾之忧,因此可以更加安心地工作。到记者站上班一个多月的时间,韩义海就得到周站长的信任,也取得全部同事的好感。尤其是同事廖山峰,很快就与韩义海成了无话不谈的铁杆兄弟。
廖山峰是广东韶关人,今年三十岁,因为婚内出轨离婚了,一个女儿判给前妻抚养。
星期五下午,廖山峰请韩义海到石牌村一家饭店喝酒。酒过三巡,韩义海问廖山峰住哪里,租金多少,条件怎么样,为搬家提前做准备。
“就住石牌村,一房一厅,三百块。石牌是广州最大的城中村,交通方便。”廖山峰说。
“那也不贵呀,我也准备搬到石牌住。我俩可以做邻居了。”
“你现在住哪里呢?”廖山峰问。
“我现在呀,和一名绝色美女共处一室,就在体育东路。”韩义海开始炫耀起来。
廖山峰大吃一惊,手里的酒差点泼了。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廖山峰瞪着韩义海。
“那当然,我没有必要去骗你。”韩义海得意地笑了笑。
“哥,来,喝酒。”廖山峰举杯与韩义海同饮一杯。“那女孩哪里人,你怎么认识的,怎么泡上的?我要洗耳恭听你这段桃花缘,学习经验。”廖山峰十分好奇。
韩义海就把自己勇斗劫匪受伤住院后来借住胡蓉家的故事讲述了一遍。廖山峰听完后不停感叹。
“哥,你是桃花运来了。别人被抢了都是凄凄惨惨的样子,唯有你,反而因祸得福,居然抢出了一段缘分。”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别乱说,那不是缘分,只是认识而已。不过呢,那女孩真的太美,用国色天香,闭花羞月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和我老婆一样漂亮。”
“美女可遇不可求呀。那你俩都住一个房子里,你不想着发展下去,整一段传奇故事吗。”
廖山峰听说美女就特别精神,劝韩义海不要错过。
“那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她太美了,是那种可远观绝不可亵玩焉的美,美的让人心无邪念,美的让人几乎窒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可惜呀,与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也不一定吧,有时会出现奇迹,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是永远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廖山峰色眯眯地笑。
“我认为绝对不可能。”韩义海说:“她虽然有难以想象的美,可是我对她几乎没有好感。”
“为什么?”廖山峰愣了一下。
“这女孩除了漂亮,全是缺点,又抽烟又喝酒,我最讨厌女孩子抽烟,抽烟的女生不仅代表着一种叛逆,甚至还代表着自由和混乱。我不能接受女孩子抽烟。还有呢,她喜欢泡酒吧,那酒吧里全是乌烟瘴气,有什么好泡的,另外呢,她贪图享受,爱虚荣,全身都是名牌,手里一个坤包就要一万多,开的是奔驰车,要好几十万。她那浑身上下满满的傲娇,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啊。”
廖山峰忍不住哈哈大笑,指了指韩义海,又举起酒杯与韩义海一饮而尽。
“哥啊,你这河南来的人思想太保守太封建。地球在转,时代在变。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年轻人现在流行的就是抽烟喝酒泡酒吧,还有ktv保龄球,这叫时髦风尚,你不懂。”
“反正我接受不了。女人吗,还是谦良恭俭让,好好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廖山峰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嬉笑着说:“那你夜晚能睡的着吗?”
“如果是你,肯定睡不好觉了。我可是新时代的柳下惠,坐怀不乱,五毒不侵,当然能坦然入睡。来,当然我们喝酒。”韩义海十分自信。
“哎,改天去你家看一眼,看看与你同居的美女到底有多漂亮。”喝了酒,廖山峰说。
“那不行,我答应过她,不能带外人进我们那屋。”
“切,你想金屋藏娇是不。就看一眼,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这般漂亮。美女吗,是让人欣赏的,不是用来收藏的。”
“你这要求我做不到。我承诺过她,必须遵守。男人的承诺,重于泰山。哎,下周你陪我到石牌村找房子,别忘了哈。”
“行,没有问题。”
韩义海与廖山峰边喝边聊,到九点多才结束。
韩义海回到家洗漱完正准备进房间休息,看见胡蓉拖着一个行李箱回来。韩义海礼节性地问了一句:“出差了?”
“恩。前天去上海参加一个国际时装展,搞了三天,刚下飞机回来。”
胡蓉边说边脱下鞋,然后马上打开音响。两人又客套了两句,胡蓉匆忙走进卫生间。胡蓉正准备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一条草绿色毛巾的时候,赫然看见一只小蟑螂趴在毛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