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锦昭多站了一会儿,听明白说的是陆长婷的嫁妆被府里的下人们监守自盗的事。
两人赶到陆长婷的院子,库房里摆满了装嫁妆的抬盒,已经封上了喜字,夜半三更的,一部分人在放哨,一部分人从抬盒里往外掏东西。
“这个,把这个拿了吧,这小件不起眼。这玉水种好,光亮剔透的,要是去卖,至少一百两银子。”一人从抬盒里拿了一块玉蝉出来,迎着光看。
窦锦昭认得这人是陆长婷院里的一个管事嬷嬷,姓任,人称任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不过年岁大了,这次的陪嫁名单里头没有这人。
这些人挑挑拣拣,又拿了好几件值钱,但不起眼的小件,有人揣着,从院子的后门出去。
窦锦昭让落霞跟着瞧明白,她自己回了樨香院。
沐浴后一番,落霞回来了,“那婆子从咱们进来的后院门出了府,听那口气,今天也不是第一天,她们和守门的两个婆子都是通的,得了钱,大家伙儿一块儿分。”
秋水在一旁听了,笑道,“先前,妙夫人放出话来,说大姑娘院里要放一些人出去,还有厨房里的人也多了,主子才出去这一会儿,厨房就闹上了一发,吵得不可开交,妙夫人过去已经打发了好几个人出去了。”
窦锦昭早已经让人在樨香院开了小厨房,她自己吃自己的,大厨房如何,她只看个热闹。
“现在这个时候,打发厨房的人?明日开始,一些亲戚要来给陆长婷添妆,后天出门子,少说也要摆上几十桌酒席,现在把人打发了,回头谁干活啊?”窦锦昭有些看不明白窦妙锦的路数了。
秋水笑道,“就是这个话呢!”
次日不是休沐日,早朝照常上,陆长渊从前院书房起身,吉祥服侍他穿好了衣服,送他出门。
昨晚上,他和吉祥闹得有点晚,站在大殿上,陆长渊花了不少力气克制住自己不打呵欠,几个文官为最近丈量田亩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这些事和武将无关,陆长渊听得有些想睡。
好不容易把这关熬过去了,兰台令史杨濂捧着笏板上前,“皇上,臣弹劾定国公陆长渊与西凉王世子勾结,通敌卖国,有不臣之心!”
杨濂口出狂言,骇人听闻,但也没有多少人把这种话当回事,有时候兰台大夫这些人为了让自己的话引人注目,会将话说得很重,也让皇帝能够重视。
陆长渊冷汗一冒,彻底醒过来了。
永嘉帝也没当回事,“西凉王世子上次逃脱,朕已经罚过定国公了。定国公也一直在追寻此人,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陆长渊听出皇帝语气里的不满,战战兢兢,“臣无能,至今只得知拓跋昱还在我北齐,臣一定竭尽所能,将此人再次追捕。”
杨濂冷笑一声,“抓到一次,困在军中都能让人跑了,定国公还能再次把人抓回来?谁知道上次让人跑了,是不是定国公故意的。我听说,定国公那五百匹马是从拓跋昱那里得来的,那些马匹究竟是定国公抢来的,还是拓跋昱送的?”
陆长渊见不得此人阴阳怪气,彻底怒了,“杨令史对在下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在下一介武将,遮遮掩掩的话,听不懂,就不要浪费陛下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