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卫视广播中心。

导演洪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断摸着自己的地中海脑袋，似乎要将它摸得再秃一点。

在沙发上坐着的娜英看着眼前踱步的红皮鸭子，叹气道：“就一张观众席票而已，有这么难考虑吗？”

洪晓用力蹭了蹭自己发红的脸，问出了已经问过不知道多少遍的问题。

“真是首席？”

娜英无奈吐了口气，确定道：“是，如假包换！”

在那个年代，林弦有很多称呼，粉丝喜欢叫林天王，林大家，歌神林。

但是业内一般叫做代表或者首席，当时为了拓宽国际市场，比较国际口语化。

洪晓吞口唾沫，半蹲在娜英的身前：“你说有没有可能...？”

娜英反问道：“你请得起？”

洪晓果断摇头：“请不起！”

把整个歌手节目组打包卖出去都请不起！

房间里的小助理听得迷迷糊糊的，举手问道：“两位老师，首席是？”

洪晓看着面容稚嫩的助理：“你是零零后？”

小助理懵懂地点点头。

“那没你事了，去给娜姐倒杯茶。”

娜英抬手拒绝道：“诶别！我不是来喝茶的，我就要张票，弄好了通知我，我走了哈，还得练歌呢。”

说罢，娜英起身就要走。

没想到洪晓支支吾吾地挡在身前，欲言又止。

娜英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还真敢想啊，你疯了吧？要不这样，我帮你问问时代公司，我帮你问问首席最后一场通告费是多少？”

洪晓苦笑道：“反正不可能低于八位数。”

娜英气笑了：“你还真在想，甭想了，不可能的！”

林弦要是来歌手舞台上演唱，可不是简单唱首歌的意义，那无异于一场圈内地震！到时候台下坐的人，都不敢想是怎样的阵仗。

洪晓追在娜英的身边，在走廊上一路小跑。

“万一呢，要不劝劝？”

“我想了下，好像钱不是最大的问题！”

“我也是听首席的歌长大的啊，我是首席的粉丝！”

房间里的小助理端着茶杯，听着走廊上渐行渐远的声音，打开手机搜索。

“首席是谁...时代公司...八位数通告费。”

“怎么全是纸质报道，看不清楚啊！”

两天后。

拉斯维加斯没有长沙直达，就像人的一生不会一帆风顺。

在西雅图转机的时候，林弦用新买的手机给娜英发了这么一条微信。

对方回了一个“...”和“大拇指.emoji”。

娜英：“和你聊天真有意思，感觉就像是二十年前。”

林弦自我感觉良好：“时代在进步，我们也是要进步的，像你，不进步都要被淘汰了。”

这下对面没回他了。

林弦是会网络聊天的，全球信息时代，还能活成山顶洞人不成？

但是他要么在山上，要么就在大草原和海里，那些地方，手机确实不如一块砖头。

一块小屏幕，也比不上AI智能，无人机，潜航，自动驾驶这些新潮科技好玩。

虽然会用手机，但他不会上网冲浪。

于是在转机等候的时间里，他在应用市场下载了几个APP，随意浏览一下，颇有刘姥姥初入大观园的新奇感。

刘姥姥不会在大观园搜索自己的名字，但是林弦会。

界面上显示的一条最近相关帖子发布在一年前。

#那些年惊艳你的内娱神颜，有你的主担吗？#

林弦没看懂主担是什么意思，却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十五年前的自己，正值意气风发之时，面如冠玉，眉清目秀。

然后在帖子里排名倒数。

有人在评论里问：“集美们这是谁啊，好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