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洒落在土砖铺就的道路上。
陈一朽走在路上,面带几分笑意。
今日是命种收获的日子,想到自己的寿命又要增加三年,在码头苦点累点也能接受。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凄厉的哀嚎声,仿佛利刃割破了夜的宁静。
陈一朽皱了皱眉,循声而去,只见一群人正围观着地上一片血泊中的身影。
那人正是李石。
此刻李石面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胸口塌陷,形成一个掌印,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李叔,你怎么伤成这样?”陈一朽蹲下身子,关切道。
李石出自一个武者世家,先祖曾是化劲大师,但随着家道中落,到李石这一代,已然连外劲武者也不是。
在他还年幼时,李石一家对他颇为关照。
李石艰难地睁开眼,面带苦笑道:“娃子病了,没钱看病,无奈之下,我找严柱讨要工钱,却反被一掌被打成重伤。”
陈一朽听闻,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严柱!
又是严柱,这货真是一个毒瘤。
周围人叹息连连,安慰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去。
牵扯到严柱,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妄言。
一旁的中年妇人名叫汪晴,是李石的媳妇。
她眼睛红肿,仍然在嚎啕大哭,似乎失去了主心骨。
陈一朽压制住心中怒意,安慰晴婶几句后,说道:“晴婶,你快去请大夫。”
晴婶面带悲色,痛哭道:“已经去请过了,可家里没有银钱,大夫死活不肯来……”
陈一朽立刻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塞进晴婶的手中,催促道:“让大夫过来,只要能把人救了,银钱不会少他!”
晴婶哭声立马止住,抹了抹眼泪,感激道:“小朽,多谢你相助,当家的好了,银钱会很快还给你。”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快去请大夫。”陈一朽摆了摆手道。
不久,大夫赶来,经过一番诊治后,看向一旁的晴婶,安慰道:“李小子中了严柱的铁砂掌,换做一般人早就没命了,不过,李小子早年练过武,底子还是有的,捡回一条命。”
晴婶转忧为喜,对王大夫和陈一朽又是一番感谢。
随后,大夫开了专治铁砂掌伤势的药后,收下一两多的银钱。
正待王大夫想要离去时,陈一朽将其拦下,“王大夫,劳烦你看看这娃子生了什么病。”
还没等王大夫说话,李石虚弱道:“小朽,你不必……”
晴婶立马将话打断,瞪了李石一眼,“娃子的病,你不想治了?”
随后,李石闭口不言。
晴婶起身,向陈一朽深深鞠了一躬,“小朽,你放心,今日所耗费银钱,我汪晴这辈子一定归还。”
“还请王大夫看看娃子。”
说着说着,晴婶眼睛又哗哗流出。
陈一朽一番安慰,和王大夫一起去了里屋。
一个脸色青紫的孩子正平躺在床上,此刻病重得奄奄一息。
王大夫诊治后,脸色一变,随后又摇头叹息道:“这娃子病的太重了,我……我也无能为力。”
言罢,王大夫逃似的离开了里屋。
晴婶闻言愣在原地,眼睛也似乎失去了光亮。
陈一朽则是目光闪烁,看着王大夫离去的背景,快步跟了上去。
门外。
陈一朽拦住了王大夫,恳切道:“王大夫,你明明知道生的什么病,为何不肯诊治?”
王大夫老脸露出慌乱,推辞道:“小朽,你可别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要绕过陈一朽,但又被陈一朽拦在身前。
陈一朽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塞进王大夫的口袋,庄重道:“还望王大夫告知隐情。”
王大夫见陈一朽如此,又见银两入账,不免心生恻隐之心。
于是,他凑到陈一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便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