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藩没再回过微信，元乐清按照约定，第二天下午去取她的内存卡。她在接待室等了大约20分钟，姜藩终于带着内存卡过来，按照要求让她领取并签字。

看元乐清似乎签了字就要离开，年轻人终究没忍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对面这个看起来少女感十足的女生，眼神深沉，没收敛也没打算隐藏。她摇了摇手机，只说了句先走一步。

离开了视野，没过一分钟，姜藩收到了微信：“晚上7点，宁江区丘北路16号，约个晚饭？”

姜藩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是一片别墅区，姜藩不记得有什么餐厅。6点刚过，他换上便装跟师父打了招呼就离开。丘北路有联排的合欢树，夏末实在炎热，但合欢的花香多少缓解了烦躁的情绪。姜藩镇静下来，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理。元乐清甚至没必要回应一个只买了三本书的顾客。

不由自主的，他活动着手腕，小臂的肌肉有些紧绷，试图掩盖一直向外溢出的情绪。

姜藩在丘北路15号和17号中间徘徊了快20分钟，最终确定了16号不是餐厅，而是一户私宅。他犹豫地打给元乐清，但是没有打通。

快到7点，他还是去按了门铃，一边自我反思，为什么出门前不查一下地图，一点专业度都没有……

元乐清很快从院子中跑来，穿着一套鹅黄色纯棉的居家背心长裙，头发清爽的盘在脑后，手上还拎着一根茄子，开了门嘟嘟囔囔的跟姜藩打招呼：“你自己溜达着，客厅啥都有。我茄子煲还没放茄子，我先去厨房了”。

姜藩呆呆地点点头，眼见着她跑了回去，踢踢踏踏的甩飞鞋子，光脚跑向厨房。

跟邻居家的花园相比，眼前的朴素了太多，看起来估计和买的时候没有变化，只有草坪估计是刚修剪没多久，还留有飘在空气中青涩的青草味道。

他在门口换了鞋，一层尽收眼底。客厅基本没有装饰，尽头的开放厨房边有一张岛台和一张餐桌，另有一张沙发安置在岛台一侧不远处，正对着对面巨大的一片白墙。

要不是此时元乐清在厨房像炸锅一样，简洁到看起来完全没有生活过的痕迹。

“出锅啦，洗手开饭！”

仿佛一片惊雷在姜藩脑袋上炸开，他再一次觉得他回到了熟悉的场景，他确定不止一次听到元乐清说过这句话。

他强压下要扑出的情绪，走向厨房。元乐清拎着茄子煲放到桌子上，手臂肌肉线条明显，带着长期训练过的痕迹。食指带了一个素圈的银戒指，再没有其他装饰。

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姜藩有些尴尬：“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太失礼了”。

“没关系，也是我临时起意，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就约了你”，元乐清随手递给姜藩一个勺子：“先尝尝肉沫茄子煲，我拿手菜可不多，这算一个”。

姜藩没办法集中精力吃饭，脑子里很多问题滚来滚去的想找一个出口。

元乐清看了出来，起身去酒柜取了瓶酒，倒了一杯想递给姜藩，手伸出一半想起来他们禁酒，又放到自己旁边。重新给姜藩拿了听可乐。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猜你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不如就我先开始”。她盛了点番茄蛋花汤，喝了几口。

“程辉是我带过的学生，你们好像在调查他，他的事我不问。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40岁”。

姜藩停下来紧紧握住筷子，仿佛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超出他的预料。

“我出生于1370年，到目前为止做了625年的时空安全防护工作，职位在我们的体系内是大祭司。”

姜藩CPU基本上烧没了，接收到但无法消化这一句汉语，喝了口可乐，半响只问了一句：“你身份证出生日期是哪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