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揪起他的衣领子就要攥拳去锤他,可是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冲着我在笑。那笑容到现在想想也是真觉得瘆人啊。”
“皮笑肉不笑,好像是发自内心的笑。但是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有联系精神病医院吗?这不明显是脑子坏掉了吗。”王骊问道。
“鬼知道,我当时看着那张脸就感觉不对劲。我就把他给放下了,我说行你小子有种。我撂下几句狠话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到了晚上,真正骇人的可就来了。”
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月还跟平时一样圆,天还跟平时一样黑。我就和往常的时候一样,10点钟就上铺睡觉了。”
“当时的床是双层的嘛,我睡上铺。我还有个室友呢,他睡下铺。当时灯还开着嘛,我就在上面喊,老刘去关灯。他没回我。我又连声吆喝了好几遍,他一点动静没有。”
“我当时想的是,这难不成是睡了?睡那么死,做的春梦吧。我就亲自下了床,一看老刘,还真是躺在那一动不动。脸靠着墙,我就只能看到他的背。我当时真没多想,关上灯我就上床。现在仔细回想,感觉老刘就是那个老刘,衣服都脱干净了。”
“然后……”囚犯的心跳开始极速加快,显然是回忆又勾起了他最剧烈的恐惧。
“不着急,没什么好怕的。没事,隔壁可还有武警在看着呢。你就尽管说,不用怕。”女警官安慰了犯人,好一会这才让他重新镇定下来。
好几下大喘气过后……
囚犯又继续开始了讲述,“当时,我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睡着了就做了个怪梦。白天的那小子,他竟然跑到我梦里来了。他冲着我大笑,嘴巴裂得非常大。”
“我有点害怕了。就用脚一下把他给踹倒了。结果他爬了起来,抱起来我的脚就不放手。张开了他那张嘴,那口牙是血色的,而且不是一排,满嘴都是牙!”
“他逮着我的腿就啃了起来,那痛感是真的。是真的骨头被撕咬的痛苦。我被吓得醒了过来,我发现我的脚上真的有牙印。我被吓得连滚带爬地从上铺摔下来了。”
“滚下床之后,我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梦!”说到这里罪犯已经哭出了眼泪,“我被摔得腿都快瘸了,没想到那个老刘。他坐起来了,就在那静静地看着我。”
“我早已汗毛竖立,问他在做什么?他的表情呆滞,我往前爬了爬,他的眼睛就跟着我的身体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的头突然撞到了一个桌子,是一件食堂的桌子。我爬到桌子上面,看清了!看清了它的序号。”
“8306!是 8306啊!和我掀翻的那桌一模一样的序号。啊啊,当时我被吓得连连后退。叫声可能比女人还要尖,老刘他这个时候趴到了桌子上。”
“一头奇丑无比的怪物,老刘变成的!而和我面对面的这个怪物。它有数不清的头颅。身体没有一处是不让人恶心的!”他的口张得老大,眼睛已经睁得好似豹眼。
“可我的脑子却告诉我那是我自己……这不是我的想法,是有什么东西灌输进脑子里来了!一定是!”
囚犯在叙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嘴还在不停地抽搐。审讯只能告一段落。不久,门外就响起了救护车的警笛声。
“又晕了……这已经是第几次这种情况了。”王骊捂住自己的脸崩溃地说,“哎~。”
从业那么多年,她这是最无助的一回。女人在心中不断地喊着正大光明的警训,试图鼓励自己。
“真的有说得那般古怪吗?”她喃喃道。
“该来的还是跑不掉啊。”王骊对工作人员说道,“去把那个人叫上了吧,该上主菜了。”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上面,那铁窗里的是一位正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脖子上挂着由晶体雕刻成的小马头。
男人的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阅读着。
他听到脚步声从走廊中传来,声音越来越响。
在男人的牢房门前,脚步停了下来。是一名狱警。
他抡起警棍对着牢房门敲了数下,“喂,有人来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