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幽幽醒来，感觉脑袋还是昏沉，缓了许久才勉力睁开双眼。

不甚明亮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亮，将不大的屋子映照的十分温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素白的纱帐，身下垫着厚厚的毛皮，这里他来过不少次，随即猜到了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吃力的偏过头去，染秋伏在床边睡着了，瀑布般的火红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睫毛轻轻抖动，看着憨态可掬。

文命终于看到了这姑娘恬静的一面，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涟漪。

大荒生存不易，女子也没有天生就要依仗着男子过活的意识，更何况染秋很小就没有了母亲，没有人教她该如何表达女孩子柔弱的一面。

爷爷年纪很大，家中一应事务都是她在照料，还要跟男孩子们一起刻苦修行，与野兽生死搏杀，却不曾听她叫过一声苦。

想到这里文命一阵心疼，勉强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心道，非要这么拼命做什么，你这么优秀我又哪里有机会照顾你呢，女人还是站在男人身后比较好，现在的样子就很乖嘛。

说实话染秋长得算不上什么大美人，但她面色白净泛着健康的红润，肌肤并不娇嫩，却很紧致充满爆发力，眼睛大大的，眉目中透着英气，身材高挑，处处透着少女的青春活力。

胸口，嗯，发育的也很好，文命竟挪不开眼睛，想来是自己太过虚弱导致的，虽然他知道自己损伤的是心神并不是肉体。

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呼吸也有些加重，可夜里太安静了，竟然吵醒了本就睡得不沉的染秋。

少年揉揉眼道：“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来，快把药喝了，爷爷说你没什么大碍，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就好了，但是不能再乱用术法。”

她一醒过来就开始絮絮叨叨，端起药碗一勺勺往文命嘴里送，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喝。

“婉姨和紫微想过来把你接过去，我把他们撵回去了，在爷爷这里更方便照看，伤这么重还搬来搬去也不嫌折腾...”

说到这里她面色更红了，看着文命的眼睛，发现他只是在微笑，但两人太熟悉了，看在她眼中就是在坏笑，更加气恼，抬手想打又停住收了回去。

气鼓鼓的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吐了血肺腑还疼着。”

“没什么，就这样听你说话也挺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睡着的样子。对了，我不回去你要睡哪里，你这床可小了点，也不知道你现在睡觉老不老实，万一再把我踢下去这伤怕是很难好了。”

染秋的卧室很朴素，除了一张石床什么家具也没有。

“你睡觉最不老实，小时候都是你把我蹬下去，今天晚上就这么着吧，我看你没什么大事，明天就让紫微把你抬回去。”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玩累了睡在一起是常有的事，只是大荒人早熟，如今都这么大了再一起讨论要不要睡在一起的问题，姑娘家不自然的单手托腮，眼神多少有些游离。

文命又不接话，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在这昏黄的灯光下，都觉得对方好像更顺眼了许多，有种熟悉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