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指初速度极快，落在圣霄的脸颊上，却是温柔如棉絮。

“丹大兄，你睡着了没有？”姜立矛稚嫩的声音传入圣霄的耳中，语气中带着些试探的意味。

后者原本绷紧的精神缓和了些，心道：“原来只是试探。还只有他一个人来……怎么感觉不对劲？”

圣霄没搭理姜立矛，假装在呼呼大睡。他想要看看，这个“失足少年”到底想要搞出些什么鬼趟儿来。

姜立矛又反复地问了几次相同的问题，圣霄都未理睬——他的堪称教科书式的演技，自然不是一个幼小稚子所能发觉的。于是前者信以为真，觉得圣霄真的睡着了。

一阵“脚步声”再次传来。过程中，响度的变化与刚才截然相反，声音幅度由高及低，表示声源与自己的距离由近及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靠自己双脚，走着离开了。

现在轮到圣霄苦恼的是，如何翻过身来探查消息。

——怪他小家子气，想和几岁的海鬼玩儿玩儿心理战术；结果的确把后者气得够呛，虐足了菜。现在到反而让局势变得尴尬。他不由想起都市世界午休时，背着睡着的父母，想要偷玩手机的孩子——转身也不行，不转身也不行。

“嗨，原本准备暗中观察这群崽子，却还没开始就结束……

“呵，我绝顶聪明的大脑告诉我，要动用我‘巅峰小孩’的力量了！”

圣霄想到这里，猛地坐起，缓缓转身，同时轻声说道：“停下你们的小动作，我已经看到……呃？”

刚转过身，圣霄就停止了讲话。

面前的视野逐渐开阔，设施逐渐清晰，但他发现，在墙角的姜氏兄弟，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

圣霄难以置信地向左、右扭扭脑袋，仔细地凝视过每一处墙缝、每一块露砖：视野很窄，环境很黑，但姜氏兄弟的确不在视野范围里。

“为什么海鬼还在，那俩个小子却消失了？”

他又朝自己旁边瞧了瞧，看见海鬼依然在这儿睡着，顿时又感到一丝困惑。

“等等，我被自己的潜意识影响了！”

圣霄突然惊觉自己的思考方向出了偏差，导致将自己的思维拉向歧途。

“刚才的事件一共有好几种可能性情况，其中，我刚刚考虑到的有俩种。

“第一种，是姜立矛与海鬼事先沟通来谋害我；第二种，是姜立矛想叫醒海鬼并怂恿后者来谋害我。两种情况的目的都是攀附海鬼的‘大腿’。

“我刚才闭目小憩的时候，姜立矛先是开口问了海鬼的状况，说明两者之间最开始并没有‘达成共识’。

“因为，如果两人事先有沟通的话，那么姜立矛就不可能会这么冒冒失失地询问海鬼‘睡没睡’，而是应该悄悄地把后者拉起来，再开始之前约定的行动——这样才能极大地避免我被吵醒，旁生事端，增加危险概率。第一种情况排除。

“第二种也不现实。虽然刚进来的时候，姜立矛的确当过和事佬，也的确朝海鬼那边拉了偏架。

“但之后，没来帮忙的‘瘦小者’祥儿被恼羞成怒的海鬼打得头破血流，帮助海鬼的‘失足少年’姜立矛兄弟安然无恙。

“这一件事用现有的正面逻辑解释，是姜氏兄弟和海鬼是联盟结构的‘共边’关系，后者才不拿前者撒气。但这么说的话，俩者已经是联盟了，为什么还需要‘攀附’海鬼？

“好吧，因为姜氏兄弟还可能只是为了帮海鬼撒气，没有攀附关系，所以这个理由还有漏洞，比较蹩脚——但后者后来又抢走了前者的草席，还蔑称前者为‘瘸子’‘瞎子’。别说是联盟关系了，就是上下关系都没这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