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房门的我精神萎靡,做了一个奇怪荒诞的梦,梦里自己衰老全身都是褶皱,模样不堪入目。
衰老后的我无力躺在地上,就像城堡空地前躺着的那些人,当然,他们晒阳光是让长期失血的身子温暖一些,而我,只是衰老虚弱到无法动弹。
算了,想这些没用,没准我都活不到衰老,就被人杀了呢。
而这本日记,作为缴获品被人随意翻阅……歪,你在看这本日记对吧。
看日记的那个,你或许不知道,这本日记已经被我施展咒语了。
接招吧,跨越时间长河的咒语,眨眼手动挡。
算了,正经人谁写日记,我写日记还不是祈愿有个人能看我一眼,或者死后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
嗯,总之,精神不振的我因为无所事事,在铁栅栏之间的小道上四处溜达。
铁栅栏里的人像是被抽去了血肉灵魂,仅剩一架空壳在活动,麻木的听从引导者的话。
引导者就是规划铁栅栏内,城堡中生活方式的人,从何时起床到用餐晒太阳,都是统一规划安排好的,不准擅自行动。
想想也很正常,如果没有引导者,这些手握制式手杖的人在管理,马上就会一团乱。
假设一下,没有管理,只是将要求供血的人聚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强壮者立刻会剥削弱者,字面意义上吞咽弱者包含巫力的血维持地位,死人了也不在乎,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作为下蛋的饲养鸟一般的存在。
而管理者只在乎是不是有足够的血液,至于血怎么来的谁在乎?
这里之所以设置引导者进行管理,也不是因为人道什么的,只是明明可以将所有的血液归为己有,为什么还要设置一层人来额外分润血液。
而且没有引导者,那种养蛊式作风不像是来剥削人的,反倒有种选出最造反者的感觉。
中午,饱饭过后,有人走到我身边,示意我跟上他去参加仪式。
经过千篇一律模样的铁栅栏,目的地是中央高层建筑城堡。
铁栅栏内的城堡都是方形的黑面包,内部像切土豆似得切割成一条条的,每一个小条都是盛装人的房间。
唯有城墙中央最高的建筑城堡,没有用于围困人的铁栅栏,尖顶圆拱形建筑模样,墙壁涂抹有白漆,装饰为彩绘玻璃。
在一众建筑中显得孤高美丽,鸭群中的白天鹅般令人瞩目。
抽血,我单想到被押送来的人要抽血,没晓得我这个负责押送的也要被抽血。
想到追查潜逃者时用血作指引,我大致明白了抽自己血的作用。
叛逃时追查,血还能做诅咒的引子……
随后,我被带着上了楼,指引我的人选了个向阳的屋子,示意我走进去。
拉着门轴我忐忑的走进去,屋子大小是我住所的四倍左右,向阳的一面都是透明色玻璃,临近正午时分光线充足的耀眼,也让我更加看清楚屋内的布局。
屋内弥漫有腥血味,中央是铁做成单人床,铁板子上没有被褥,但有黑褐色血痕残留,地上有凌乱的布条血迹。
铁床左右两个穿黑袍的巫师坐在凳子上,身旁有储纳柜样式的桌子,柜子敞开,从大到小的刀片依次摆放,还有几瓶盛装有不同种类的溶液。
铁床往前两米处有个吊床似的大锅,锅里面干木材噼里啪啦的燃烧出熊熊烈火。
“解开袍子,脱去上衣,躺床上。”
屋子里的两个巫师如此命令我,求生本能让我下意识向门口退却,撞到了冰凉木板。
我进来后,引领人就已经将门给关闭了,退路也从开始就不存在。
我老实的按照对方的话去做,解开衣袍趴在床上。
对方费这么大功夫,显然不是活体解剖什么的,制式手杖握在对方手里,随时都能施展咒术,反抗不了的。
长久将身子隐藏在黑袍下,突然的赤裸让我浑身不适,暖阳和凉风吹在赤条条的身上,细密的鸡皮疙瘩在紧张的身上显现。
半抬起头,看向站起身的黑袍人,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不适感来自何方。
监牢时,躺在床上虚弱的自己也是这样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任由黑袍人蹂躏,阴影从未消散,只是掩藏在心里。
一个黑袍人转向储物柜,取出瓶子中的一个,开口后里面溶液直接倒在背上,而后用手涂抹均匀。
背部传来冰凉中微微的刺痛感,随后背部麻木到了无触觉。
另一个黑袍人将刀具在火苗中赤烤消毒,随后隔着面罩吹了吹发烫刀刃。
手术开始了,切割皮肤,摆弄血管,拨弄经络,我能清醒的感受到身子在经受改造,却毫无痛觉。
很无聊的趴在铁床上,心里忐忑不安却无法作为的时间太过煎熬,鼻腔能嗅到浓厚的铁锈血腥味,背部流出的血沿着肌肤下滑,蔓延到肚腹处能感受到血的温热。
胡思乱想中,我忽然感觉此时的自己有一种既视感。
猎户宰杀野猪时,会将捆住四肢的野猪扔在板子上,手握尖刀捅进猪心脏,在猪的惨嚎哀叫中刀尖扭转半圈,放大出血口,保证一击致命。
血会在血压迫使下,喷涌到预留的血盆中,随着心脏停滞跳动,血流会愈发的迟缓。
为了不因为淤血影响口感,屠夫就要抓住野猪的头拼命摇晃,压迫猪腹,待猪血从体内排净,用开水烫毛或用火燎毛,最后开膛破肚。
啊~野猪还会挣扎反抗,而我自觉的,老老实实的自己走到床板子上,所以说我……不如野猪?
我只能用胡思乱想抵抗心中慌乱,此刻才发现我是如此畏惧死亡,不胡乱想些东西,我会先手术一步疯掉的。
所幸,背上施展的手术到了尾声。
没了触觉,但我巫力本身就有感知能力,我也是能勉强感受到两人对我做的事。
两个巫师在我经络骨头上雕刻了纹路,涂抹溶剂激活纹路,并从储物柜底层取出一个标有编码的小盒子,打开后将内部东西塞到我体内。
身体趴着,视线原因,我未能看清两个巫师往我背部塞下了何物,试着仰脖看一下,只能勉强看到盒子里空空荡荡。
手术结束,缝合,没有裹缠纱布防止事后感染,而是在缝合好的背部涂抹了一层胶状物。
胶状物风干的很快,凝固后在背脊表面生成一层透明层,摸起来像皮革质感。
手术完成后两个巫师放下刀具,说了句手术完成,随便我自由行动,便自顾自的开始清洗刀具,带水珠的刀锋擦拭干水分,放置到火苗上淬火消毒。
实在信不过两个巫师庸医的水平,我刻意在床上静躺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