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春去秋来岁月，裴月身材越发修长，逐渐少年模样。至于黄婆两口，老太越发憔悴佝偻，而爱喝酒下棋的老史，没有熬过第四年冬天。前段时间死了！”

老史头下葬那天，裴月独自一人在墓前守了一天一夜，不管黄婆怎么劝都没用，自那之后，少年越发成熟懂事。不再是奶奶照顾他，而是反转了过来！有时干完活回家时遇到村里大人在茶庄里喝酒，裴月只是远远瞧上一会，大人见状让他过来一起喝点，少年每次都拒绝道：”

才九根呢！我瞧会就走！”

宁静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是一个正月春节，挨家挨户的炮竹声盖过了冬季的寒冷。佝偻背的黄婆在灶台上处理着小半只鸡自言自语道：”

一年一岁、一岁一年、岁岁年年、年年平安！月宝又大了一岁咯！”

这是裴月帮着村里大户家切墙打瓦换来的工钱，逢年能给没几颗牙的奶奶加餐肉，裴月觉着这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他也没闲着，尽管茅屋有些漏风雨，可对联是一定要贴的。平常人家的对对联一般都写着‘求财求安避鬼神！’上过几年学堂的裴月今年想自个写。写到倒也是有趣：”

来来来，月光尽情照窗台，

好好好，窗台烛火永不倒！”

不止平安！”

只有他自己读得懂的对联虽是少了些韵味，可少年的性子总是那般有趣，不识字的黄婆直夸少年“好字、好词、”

这世间的烛火啊，总会灭的！少年的幻想，也只是少年的幻想！今年的寒冬比往些年还要冷些，半只脚踏进棺材的黄婆眼睛愈发看不明了！本就是老年，尽管穿的也不算是特别单薄，该来的老人病，还是来了！”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万籁俱寂。寒风吹在少年脸上，若是平常人家少年定是如刀割般疼痛。裴月面相长的虽柔了些，那皮可比一般人抗造！跑了几里地的少年来到一处房屋门口焦急敲门道：”

白先生在家吗？我奶奶病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