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嬴政尝试着退出灵界天球，却发现不为所动，他失去了与灵界天球的一切联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嬴政面色有些难看。

“神君所欲为何？”终究的帝王之心，波澜不惊，不卑不亢看向林白问到。

伸手一招，嬴政飞上云端。

林白并不回答，却对嬴政道：“可知庄子秋水中井底之蛙与东海之鳖。”

嬴政眉头皱起，井底之蛙，莫非说的是他，心中有些微怒。

林白自然知晓嬴政所想，却没在意。

继续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

他看向嬴政：“我降临此界，为掌控而来，给你一个机会，效力于我。”

林白看向嬴政，神色淡淡，似乎只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就像，今天天气不错。

嬴政剑眉近乎竖起：“神君何以辱我。”

“羞辱？”林白嘴角微微翘起，“所以我说，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我何须羞辱你。”

摇了摇头，指尖绽开一缕光辉，瞬息间没入了嬴政眉心中。

他身躯颤了颤，无尽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中。

凌厉双目瞬间变得空洞起来，意识深处他看到了一幕幕波澜壮阔。

‘北击匈奴，南服百越，在帝位十二年，病死，终年四十九岁，葬于郦邑。’

‘赵高，李斯假传诏令，扶持二公子胡亥，逼死扶苏，登基称帝。’

‘赵高掌实权，指鹿为马，诛杀李斯。’

‘大泽乡揭竿而起……章邯、王离投降项羽……刘邦攻入咸阳……项羽一炬，巍巍阿房成灰……’

‘大秦二世而终……’

嬴政威严的面庞终于崩塌：“胆敢，胆敢……胆敢如此！”

他有些癫狂，眼见着自己死亡，眼见着尸身腐败，眼见着爱子扶苏自裁，奸臣宦官当道，巍巍宫楼倒塌，阿房付之一炬……

大秦……亡了！

意识深处的画面并没有停下。

项羽刘邦之争……鸿门宴……乌江自刎……汉朝立……百年岁月一眼消逝……三国乱……唐……宋……元……明……清……番邦蛮夷乱华夏……徐福之后觊觎神州……硝烟遍地，终复清明……

是数千年岁月的苍凉，是文明的薪火相传。

嬴政渐渐回过神来，收敛了面上的表情，他看向林白。

“这一切……”

林白面色淡然，眸光深沉如海。

“天地须臾，人之一生不过昙花一现，虽有花开烂漫之时，然终究，尘归尘，土归土。”

他望向灵界天球中的无边云海，“你虽为人间至尊，惊艳古今，然又如何。”

“纵使天地也有穷时，世间万物不过过眼云烟，你可明白了。”

嬴政心中一片空荡，沉沉片刻，开口问道：“敢问神君，可有永恒。”

林白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苍茫诸天，浩瀚无尽，一切皆存。”

嬴政渐渐回过神来，一代开朝至尊终究与常人不同。

君王多疑，他在想，之前那一幕幕会不会是幻境，转而却直接否定，眼前之人所为何来他不知，只不过他知道，对方要杀他易如反掌，他也并非唯一选择，一旦林白选择其他人，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看来你已有决断了。”林白笑了笑。

嬴政其实在绑定灵界天球之时，便已经加入了他的帝国，只不过，为了之后的计划，林白才花些功夫让他放下心中的帝王包袱。

“嬴政，愿为神君效力。”

嬴政躬身一拜。

林白面色不变，伸手一招，一道淡金色徽记从虚无浮现。

却是深渊入侵位面赤骨亡灵死后留下的剑与盾之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