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气质上,“克劳斯·桑吉斯”和威廉·德雷克爵士很不同……是爵士的先祖?那么,这位也是他的先祖?……
“但‘他’和威廉·德雷克爵士确实可以看作是同一位,只是某些地方略有不同,比如躯体和职责……不过,这种东西在一个人类的一生当中本就变化无常,更何况是半神呢?”
啊?
所以,这还是“爵士”?只是染了发?
“你可以把‘他’看作过去的爵士。他们之间的关系类似于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之间的关系。”
尽管还在震惊之中,但爱德华大概能理解莫里斯的意思……可他的灵魂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去的他不是现在的他,但现在他却包含了过去的他……
等等!但莫里斯很可能和他一样,灵魂来自那个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窜上脊背,爱德华不敢去细想“克劳斯·桑吉斯”与威廉·德雷克爵士之间的关系了,也不想理解“可以看作同一位”、“躯体与职责”意味着什么……
当他起时抬头时,莫里斯取下了那副一人高的画像。那个黑色口袋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展开后甚至可以完全盖住整幅画像。
画像在被彻底盖住后,黑色口袋也随之变得柔软,就像画像在逐渐消失一样,黑色口袋自上而下地软下来,最后落在地面上,外形又恢复了普通麻袋大小。
就像魔术一样……
虽说爱德华不是没有见过神奇物品——格外锋利的切肉像切黄油一般的匕首、诡异扭曲的镜子、主动攻击人的餐具、会自己写字的一只手……但它们给他带来的更多是充满惊吓的回忆。
不像这个袋子,朴素的外表是有趣的内在,而且很安全,总不会有人拿袋子去杀人——不会用这种袋子杀——他相信如果这个袋子里没装过过去的爵士的画像,它应该不会杀人——好吧,还是比较危险。
爱德华试图说服自己应该不会有人类或是恶魔能用这样一种像是中国网络小说中的“Universe bag”*的袋子闷死或者勒死一个人……呃,除非那个人撞上了袋子里的钝器和危险神奇物品死亡或者被困在扎紧袋口的袋子里活活饿死……
当爱德华抬起头时,莫里斯已经走向了另一幅画像前。
一位优雅端庄的女士微笑着注视着他们。她有一双明亮锐利似乎含着笑的浅蓝色眼睛,淡飘飘的眉毛细长,偏白的嘴唇微张,五官端正立体,像古典雕塑一样。柔软的白发披散在肩头,笑容和交叉着放在胸前让爱德华想到了《蒙娜丽莎》。
然而,越是走近,这幅画像越是让人感到不适……
这位女士的服饰,右肩的紫色披风、上半部分紧身下半部分交错层叠黑色长裙、垂挂的流苏与绸缎、布料上繁复细腻的纹样、精致花哨的暗金色花边……还有她背后墙面上一边长宽一边窄高矮不一的烛台、椅背弯曲的靠椅、左右颜色纹样不同的地毯……
这种完全不对称的风格还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但来自拥有多元化事物的二十一世纪的爱德华能够并不艰难地接受它们,毕竟,不对称和丑陋之间没有直接关系。一个人可以不接受不对称美学,但其不能否认它本身的存在。好比爱德华向这幅画像走近的过程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强迫症,但画像中的女士确实是位美人……
不太对,不是不对称的问题——这幅画像细腻写实,但画中物体的影子却完全不在同一个方向——它们歪曲地投向各个方面……特别是右侧倾斜的拱门,三条立柱的影子……
影子……立柱……不!哪有什么不对称风格,整个背景本身就是扭曲的!前后无法确定,左右也被模糊——就像那三条立柱一样!它们曾真实的存在于现实中吗?还是仅属于画中女士的“恶魔的音叉”*?
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阿德莱德,活跃于第三纪末与第四纪。”一声叹息传来,“这幅画让你觉得不舒服是很正常的。我母亲的两位姐妹是这幅临摹作品的作者,她们在完成这幅画的当晚就发疯死去了。我想,她们也许是为了致敬原作的作者——阿德莱德的长子帕斯卡。”
*罗马长袍
*捏他了查尔斯·狄更斯《圣诞颂歌》中的“昨日圣诞精灵”
*乾坤袋
*the devil's fork,不可能图形。它在一端似乎是有3个圆柱的底,在另一端却莫名其妙地只剩两个矩形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