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亮,一座奢华的府邸内一片寂然,平静的如同月光中的湖面,不起波澜。
正厅里,灯火闪耀,一个身穿黑红锦袍的修长身影背对大门而立,大概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耳根动了动。
“人真的死了?”
说话的声音清冷,疏离,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威严,只闻其声便能想到一个久居高位的掌权者,除此之外声音竟然还带着一丝妩媚,分明是一个女子!
宴紫苏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没有,卑职去的时候一切正常,还向卑职要了一份此案的卷宗。”
“嗯?”
女子转过身来,柳眉动了动:“你给了?”
宴紫苏有些迟疑,斟酌道:“卑职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放弃,便给了他一份。”
女子听完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给了就给了吧,时局如此,是本宫有愧于他。”
宴紫苏想了想,有些疑惑的开口说道:“殿下,究竟是什么人敢冤枉逐鹿台的人。”
女子没有回答,放下茶盏淡淡说道:“茶凉了……”
宴紫苏连忙上前说道:“卑职这就去换一杯新的。”
说罢,端起茶盏急匆匆的离开……
时间悄然流逝,天色已经大亮,而在昏暗的房间内,许临渊对此一无所知,只见他顶着重枷,眯着眼,在房中来来回回的踱步……
也幸亏这个案子足够大,大到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卷宗足够详细,能够让他通过卷宗就了解事情的经过。
只不过,越是了解事情的经过,他越发现这好像真的是个无解之局,整个事件清楚明白,似乎从皇陵塌陷的那一刻起,逐鹿台和他本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此刻他大脑飞速运转,努力的思考着破局之法。
“整个事件看似是一个死局,然而我并不需要还原事情的全部真相,我只需要证明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即可!”
想到这里,许临渊顿时定下了脚步,拿起手中的卷宗,手指在卷宗上快速点了几下!
卷宗上最可疑的地方无非二点!
首先是陪葬珍宝砖石不翼而飞,珍宝遗失尚在情理之中,可那些建筑材料是怎么回事?
其次是许临渊觉得最可疑的地方,朝廷的人赶到皇陵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地宫被淹的准备,可是里面却没有多少积水!
“当夜雨势极大,雨水与地面积水涌入皇陵,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大的地宫地面积水厚度也不可能比外面少,那些水究竟去了哪里?”
此刻的许临渊仿佛找到了事情的关键,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浑身战栗,汗毛倒竖!
“雨水的渗透导致皇陵土质变松,完全不合常理的积水,不翼而飞的财宝与建造皇陵的青砖……”
许临渊将这些串在一起,思索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良久,只见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放下了手里的卷宗,喃喃自语道:“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去皇陵才能证实了。”
许临渊快步走到牢房的门口,深吸一口气,继而大喊一声。
“来人呐,快来人呐,我要见宴指挥使!”
房门传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驿站中格外清晰,没过多久许临渊耳边响起了不耐烦的声音。
“吵吵什么,你们逐鹿台现在自身难保,谁还有功夫管你,你还不如留点儿力气好上路……”
许临渊隔着房间对外面负责将他送往边疆的人喝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宴指挥使,耽误了时辰,你一个小小的卒子担待得起吗!”
外面的官差闻言似乎有些犹豫,迟疑道:“口气倒不小,等着啊……”
说罢,脚步声渐行渐远……
公主府,亮了一夜的灯火刚刚熄灭,女子端坐堂下,桌案上的茶盏冒着热气,白皙的手掌轻抚额头,脸上看不出悲喜。
“殿下,您已经一夜没休息了,您去歇着吧,这里有卑职盯着。”
女子抬手挥了挥:“你下去吧,本宫这里不用你管了。”
宴紫苏正要开口劝说,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目光一凝看向身后看了看,说道:“卑职去看看……”
没过多久,宴紫苏将城外驿站的事情告诉了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