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明躺在舱室右侧第一个房间里。
小山马则被大汉牵到后面的仓库门边的门栓边,系好缰绳。在旁边放了草料,小山马开心的吃了起来。
房门半掩,船上的船工在通道里来来往往。
嘈杂声,河风吹拂声彼此相杂,呈现一片热闹的气氛。
大汉低下脑袋进入房间。手里拿着一只烧鸡,一大坛酒。
他的脚步声传来时,李安明已经起身,坐在舱室右侧木墙开凿的窗前。
烧鸡和坛子酒摆在离李安明伸手可及的矮桌上。
诱人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大汉盘腿坐下后拧下鸡腿,递给李安明。
李安明微笑着表示感谢后,痛快的咬下一大块。
这时大汉又递来坛子酒,李安明撕开酒封,立时醇香扑鼻冲人。李安明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汉看他的样子哈哈大笑,看来小兄弟绝非我们山里的部民。此酒醇香扑鼻,但烈性十足。我们山里人自小饮用,故而习惯。小兄刚才的样子,却非山里部民。
李安明闻言正色道:“大兄慧眼如炬,小弟乃是中州人士。”
大汉哈哈笑道:“老哥哥我从事山货贸易多年,阅人无数。小兄看起来非是凶恶之徒,故此愿意搭载一程。”
“如今你我共乘一舟,小兄可否告知欲往何处呢?”李安明却是清楚自己眼下想去哪里都没有定夺。”
开口问道:“小弟确实不知要去哪里,大兄可有什么提议”
大汉点点头沉吟道:“莫不如先下达州,然后东去雷泽,再至洛城。都是可以一去的好地方。”
李安明想起曾经借剑的事情,感觉到洛城必是自己此番游历的必经之地。
感激道:“大兄此去哪里呢”。
大汉道:“我们抵达达州港口后,将沿颍河而南,至儃湲山,而后方能到达我们此行目的地,南闵国与我朝毗邻的池州。行商之事,费时费力。我们常年水道经商,以物易物。换取池州南闵池州南端之苍梧海的水产干货后,我们可以便可回程了。”
李安明奇道:“如此以物易物,往返需耗费多少时日?”
“一月余吧,有时亦可长可短”。
“大兄行商中州,走南闯北,可听闻最近有何稀奇事?”李安明化作好奇小丸子,诚恳地问道。
大汉眼神注视他一会,始知这年轻人是个才踏足中州不久的菜鸟。顿生豪气地道:“中州向来无新事,不过眼下倒是有几件事情引起天下侧目。”
李安明微微一笑道:“愿闻其详”
大汉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大马金刀、好整以暇地说道:“这第一件中州瞩目的大事,自然是发生在邙山玄武峰的奇异天象,自古以来,修武之人常想以武证道,以修武求长生修仙为其要务,您说那事儿,不引起天下修武之人侧目才怪?”
李安明点头称许。
“只是这修武长生之事,历来被视为虚妄,中州从大夏一统,到如今九国并立,几百年的岁月,只有破碎虚空的传言,却无破空去后亲回证实的记录,可知修武破空之道,无非虚妄而已,不足为信,嘿嘿,不足为信也。”
李安明闻言亦点头,但作沉思之状。
壮汉见他听得认真,兴趣盎然道:“百年来,中州各国,最重谶纬之言,那所谓日月同天之景,怕是有人有意为之,以搅动人心。不明事理之人最易受此等古怪诞之象蛊惑了。”
李安明听罢心中剧震,眼前这位大兄的见识,与他如此粗犷的外形,反差极大。心中顿觉这位大兄是多么的和蔼可亲。
李安明奇道:“那大兄觉得,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吗?”
大汉咧开两排洁白牙齿笑道:“中州纷乱,兵连祸结,天下百姓谁不想安居乐业呢。至于是否有人大做文章,这就说不准咯。”
李安明见他欲言又止,摆明不想继续谈论这个事儿,遂问道:“眼下中州,除了下月要举行的九国会盟,还有没有其他新鲜事儿。”
大汉却道:“听闻此次九国会盟,各项会盟的彩头尚未备妥,成为朝野争论的焦点。”
李安明双手托脸,靠在桌子上问道:“什么彩头?”。
大汉此刻讶然,眼前这位小伙的江湖经验实在亏浅得紧讷!遂乐道:“所谓彩头,便是参加会盟时冠者所能得到的奖品!十年前的会盟,中州诸国在洛城达成共识,相约各国十年之内互不相攻,天下百姓无不欢呼雀跃。那一次会盟也如今次,会盟结束后各国才公布盟约,作为会盟的彩头。”
李安明眼眉一皱,奇道:“今次的会盟如果按照十年前的惯例,不公布彩头,等着会盟结束后再公布彩头也属正常,如何会引起朝野争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