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从煽动者的手中接过编号002的标牌，当他的手掌和那块金属片接触的一瞬间，整块标牌开始消隐，沈缘感觉到手中的重量正在消失。

他应激性地收紧手掌，再次张开，标牌已经在手掌中彻底消失。

“管理者权限已经给你了，等你回到现实，面对随便一种电子设备的屏幕，说出‘系统’、‘光照会’、‘游戏世界’等字眼，你就可以自己使用权限访问档案馆。精灵的讯息，就在其中。”

“谢谢。”沈缘对煽动者说。此时沈缘心头狂跳，对煽动者出乎意料的平静感到紧张，之前抡了它一棍子，虽说是为了救命，但总感觉这个未定义的幻想种心有不平。煽动者一反常态的平静，总感觉背后隐藏着大坑。

黑色阴影摇动脑袋。

“不必客气，你我利益一致，帮助你也是让我们离目标更进一步。不过，这对你来说并不止是好事。你的权限是我黑入光照会获得的，和这群档案馆的寄生虫相比，你是寄生虫身上的寄生虫。不要暴露自己，不然，不仅是检察官会找你麻烦，光照会也会。”

所得皆有代价，这道理只要是契魔者都会清楚，沈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看了一眼煽动者，见它没有再说什么，也清楚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于是问道：“我该怎么离开梦境，再睡一觉吗？”

煽动者摇摇头，伸手指向石碑底部的一滩细沙。

“脱离梦境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吃下那些白色沙子就行。”

沈缘看着那些颗粒细小的白色沙砾，感觉和大三角建筑以外的茫茫沙海没有不同，之前自己也接触过，知道这种物质并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任何损害。

吞下去会有不同的效果吗？沈缘心想。

他双手捧起一抔沙子，在煽动者的注视下，吸入口中。

强烈的刺激感在味蕾爆发，沈缘眼睛一睁，嘴里的沙子全部喷出来，但还是有部分黏在舌苔和嘴唇上，继续在沈缘的口中持续放强烈味道。

咸！好咸！这些不是沙子！是盐！

口舌上的咸味差点让沈缘哭出来，想到建筑之外还有连绵不断的盐之沙海，沈缘心里纳闷到底是谁弄出来这么多盐。

嘴角沾着白沫的沈缘脑海中灵光一现，他想起来在那些关于天使的传说中，盐有何种特殊意味。一种反胃感在心里酝酿，沈缘强忍着嘴里的咸味和心里的恶心，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煽动者阴影。

在阴影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庞上，此时正裂开一个险恶的笑容。

“是的，你想的没错。”

“圣经之中，有罪人违背神谕，被惩罚化为盐柱的记载。”

“这里是乌托比亚，被天翼种惩罚之后的乌托比亚。”

“这片盐之沙海，就是所有幻想种被审判之后，剩下的骨灰。”

……

沈缘从床上惊醒。

他环顾周围，意识到自己从梦境中脱离了。就像是正常做梦一样，离开那个梦境的方式是，受到强烈的惊吓使精神从沉睡状态苏醒。

煽动者让沈缘吃盐就是想用那个可怕的真相吓醒他，当然，一定也有报复那救命一棍恶心契魔者的目的。

沈缘下了床，接了一杯清水给自己润喉，消除一些还停留在脑海中的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