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礼的车队已经走到门口,三老爷、刘管事上前和领队之人寒暄,相谈甚欢。
派人带去将礼物安置,刘管事授意李来福大声唱道:“河西布政使周大人送来贺礼!犀皮三十张,貂裘八十件,绸缎一百匹,明珠二百颗……”
每说一句,李来福小小的心灵都要受到一次震撼,这其中的任何一项单拿出来,都足够让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成为富贵之家了。
但转念一想,布政使,一省之长官,有这样手笔倒也是正常了。
来客连绵不绝,一直持续到傍晚。等到酉时,夜幕降临,晚上正式的宴席就开始了。
菜品因人而设,贵宾所坐之席,十八二十几个菜,可谓是山珍海味,样样俱全。就是外围提供给附近村人的饮食,也有十二个菜品,豪华之至。
不仅要有吃喝,还要有玩乐。
现场搭了三个戏台,轮番出演,戏剧不断。
赵长湖公子有一筷没一筷地动着桌上的佳肴,眼神时不时往戏台方向观望,李来福知道,他是在等着那蒋玉姑娘出场。
一曲唱罢,一曲又来。台上一女子袅娜而行,出现在众人眼前。
再看长湖公子,全神贯注地盯着蒋玉姑娘表演,面前的美酒好菜,全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段小高潮结束。
“好!”赵长湖公子与现场众人一同为她喝彩。
“好好好!”三老爷浑身珠光宝气、满脸富态,他站起身来,也为蒋玉叫好。
“那谁!过来!”三老爷指着戏台上的蒋玉说道。
蒋玉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戏团团长孙优就直接拉着她上前,走到了三老爷身边。
“戏唱得不错,人长得也不错,过来给各位大人斟酒!”三老爷安排道。
那蒋玉倒是十分懂事,不喊不闹,带着一身戏装,就在这里留下了。
酒过三巡,蒋玉招呼得十分妥帖,往来给奉,都切合众人心意。三老爷酒意微醺、兴致高涨,对蒋玉吩咐道;“就在这里给众位大人唱上一段!”
“回老爷的话,奴家刚跟孙师傅学艺不过半年,只学得了一些皮毛,仅会的一曲刚才已经唱过了,再唱怕是要让诸位大人耻笑了。”蒋玉欠身致歉。
“不妨事,赵老爷让你唱,你就大胆地唱。”桌上有人起哄道。
蒋玉略为犹豫,但看到三老爷肯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了。
虽然戏词唱得确实不像大家风范,但她这般青涩扭捏、欲拒还迎的姿态,却更惹得众人欢喜。
其中尤其是三老爷,无需人劝,快意之下,自己就饮下了三大碗老酒。
等到杯盘狼藉、宴会结束之时,三老爷已经醉意沉沉,他揽着蒋玉姑娘,要留她服侍自己休息。
蒋玉回头看了她师傅孙优一眼,那孙优神情凝重,深深点头,她也就跟着三老爷去了。
“来福,我爹喝醉了,快过去看看!”赵长湖公子急忙对身旁的李来福说道。
“是。”
三老爷脚步虚浮,蒋玉一路搀扶着他回到了卧室。
蒋玉将床榻整理好,又细心为三老爷脱去鞋袜,服侍得殷勤周至。
一旁的李来福心中暗暗说道,戏子无情啊,这蒋玉姑娘可真是太上道了,看模样她不过才十八九岁,而三老爷已经四十九,当她爹都绰绰有余了,她还真看得上眼。
只不过要是真的傍上了三老爷,那她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不仅是省下了数十年的努力,从今往后更是人前显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三老爷言语渐有狎谑之意,蒋玉都是以笑颜相对,三老爷心中更是开心了。
“你们都出去。”三老爷对其余下人吩咐道。
“是。”
李来福关上门,临走时看了一眼里面仅留下的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