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孝惠公主再次跪在父亲墓碑前。
景帝让她来给父亲守墓,其目的就是每日里早晚三炷香,风吹雨打霜雪不停。
说起来,她每日里祭拜父亲,也就是在将军府里灵堂前,自打父亲出殡后,再来祭拜,就是固定的那几个日子里,其余时间均不曾来过。
进宫后的一年里,更是一次也未来过。
此刻跪在墓前,孝惠公主百感五内,泪水不由地流个不停,她一直固执地认为,在这个人世间,最疼她最亲她的,就只有父亲,母亲从未疼爱过,在母亲的心里就只有姚家那个下贱庶民。
就此,才会把父亲扔在一边,不闻不问,才会把她扔在公主府里由着那个下贱的鼠妇在她面前扮演亲长的脸面。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那个鼠妇想要嫁给父亲,想要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可她为了膈应母亲,硬是装出一副和鼠妇亲近的画面来。
可母亲哪里晓得,一旦离开那个鼠妇,她就会呕吐不止,因为太过恶心。
她堂堂的皇家郡主,身上流淌着尊贵无比的皇室血液,怎么可能让一个下贱鼠妇做她的母亲。
随着孝惠公主跪在一旁的戴桃和韩飞都觉察到身后似乎有人来了,且,还不只是一个人,俩人对视一眼,紧张地把身子扭转朝后看过去。
几个侍卫前后守护者两个女子朝墓地走过来。
俩人神情一边,脸色苍白,因为其中一个女子,戴桃和韩飞都认得,是盛夫人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尔岚。
而另一个女子,却不认识。
戴桃慌忙叫喊孝惠公主,“公主,有人来了,是、是盛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尔岚,还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沉浸在悲伤中的孝惠公主好像未听见戴桃的叫喊声,所以并未转过身来。
按照常理,尔岚再是盛夫人身边的,可孝惠公主不管是哪一种身份,那都是主子,尔岚是个下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戴桃生怕孝惠公主的轻蔑行为,给自己再添加罪罚,就又叫喊道,“公主,还是见见吧,奴婢不想您苦上加苦。”仅这一天时光,她这个下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金尊玉贵长大的主子了,这样下去,且,用不了几天,就怕倒下去了。
戴桃叫喊完,泪水就又满目横流。
孝惠公主给父亲磕了头,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尔岚,和一个陌生的女子,随同来的侍卫守卫在后面,眼睛四处巡视。
尔岚上前给孝惠公主行了礼,“奴婢见过孝惠公主,公主万安。”婉嫔换成公主,就还是主子,她是下人,这礼道就不能缺失。
尔岚起身后,就对孝惠公主说道,“公主,这位是西延国的慕容菲公主,因为有平阳大长公主的信函呈给公主,禀告皇上得到允准,奴婢陪着慕容公主来此处见公主。”
母亲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