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目光一凝,几乎准备好在对方动作的瞬间发起攻击,却见对方极为果断地将刺入狗牌中几不可察的细缝,猛地用力将其挑开。
从中,他取出了一张极其轻薄的纸质文件,像是什么档案的复印件。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许多信息,其中就有一张肖像照和姓名。
但江璃却并没有相信他,只是扫上一眼,记录下诸多信息后好似满不在意地挪开目光。
照片和实际展现的样貌,一者正气凛然,气宇轩昂,风流倜傥。
而另一个却是楞眉横眼,狰狞彪悍,一副凶人模样。
简直和某白姓道友与某路姓加点狂魔的画风差别一般巨大。
不能说是极为相似,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需要我给你面镜子照照吗?”
“不必。”
说完,他的脸上覆盖上轻薄的水雾,而后又愈发浓郁,化作涓细的水流,好似就此揭下一切伪装。
正是那“证件”上的“庭彦”。
江璃虽然对这一手此境界不应掌握的精妙技巧感到些许诧异,但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庭彦却并未因此显示出丝毫的不耐烦与反感,反而是在心中再次提高评价。
他再次挥动匕首,轻巧地揭开那布满“伤痕”的左臂上毫不起眼的一处“伤疤”。
并没有血液流出,那不知是何材质,甚至可以隔绝电磁感应与一定程度精神探测的仿真人皮被撕下,显示出其中的一个微型装置。
庭彦对装置又是输入灵力,又是各种调试,捣鼓好一阵才真正启动。
江璃有理由相信,这其中一个步骤弄错就会发生些过于硬核的逝件。
“计划有变,支援善后。”
通讯器的那头先是沉默,之后有低沉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四分钟。”
而一直在旁边安静等待的江璃则若有所思。
实际上,支援到来得比预期还要更早,在三分四十余秒后便来到现场。
一位位士兵自丛林中冒出,又在现场分为二列。
总共三十人,且根据动静判断,大概率是步行而来。
再考虑到地形地貌因素,该部队原距离至多一公里出头。
江璃便一直看着庭彦与支援部队中少尉军衔的军官完成交接,将被牢牢捆住的六个佣兵带走。
“不用给他们紧急治疗下吗?”
“没那么容易死……而且,喽啰而已,提供不了什么情报。”
“那我觉得该给这三个人治疗下了。”
说着,确认再无危险的他将那笼罩住三人,完全由寒冰构筑而成的锅状堡垒掀起。
那保险估计也有吨余重的冰墙在他的手中显得是不值一提,轻若无物。
给被寒气冻得有些发僵的三个逆子一点大大的修仙震撼。
他们那透露智慧的目光一致地表达出抽象的含义——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而江璃也轻松地接住他们的电波,没什么好气地回应。
“我天生神力。”
队伍中立时便有人走上前来,手中还提着个医疗箱,以及一叠早已备好的保密协议。
那医疗箱自然是给江翟三人准备的,而实际却也并未用到。
简易地检查一会他们的身体后,便供给他们一粒糖豆般的药丸,服下后便任由他们自行恢复了。
很快,待到他们的状态恢复些许,便递上那条款极多,繁复却必备的保密协议,由他们亲笔签署。
至于此时的江璃,他早已签完协议,刚结束与庭彦的热情攀谈——他试着套出些附有价值的信息。
而结果,他确实套出了众多情报,但事后想来,却是显而易见的血亏。
他获知的情报都是对方无意深藏,选择放出的。
而庭彦得到的信息却是自己无意间被真正套出的。
“不对,也或许并非是我大意了……”
他心中正如此想着,却见刚走远几步的庭彦此时又转过身来,以言语打断了他的一切思考。
“手续以及处理完毕,你们现在可以选择离开了……”
他又停顿片刻,将一张卡片甩来,被江璃接住。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情报,可以选择加入我们……你可以得到力量,权利,以及最为珍贵的——意义。”
“意义?”
“没错,意义。追逐与使用力量的意义……我想,你应该清楚这点。”
江璃莫名感到有些意动,但他的理性却又令他冷静下来。
“虽然我大致懂你的意思,但无论如何这点都更趋向于义务吧。”
“你会在意这些吗?”
江璃愣了一瞬,旋即眉头微挑,轻笑着答复。
“自然不会。”
“那么,你的答复呢?”
“乐意至极……但并不是现在。”
庭彦于是露出微笑,这在他俊朗的脸上显得是如此的完美无瑕,好似本应如此。
“那么,很期待将来的共事。”
“我同样期待。”
挥挥手,江璃转过身去,走向直到现在还一脸懵逼的三人。
他微笑着,但心中却是不禁轻叹。
你的心中可全无笑意啊,少年……
.
.
漫长的沉默后,在三人无言的凝视下,江璃的脸色显的是颇为无奈。
“终究是瞒不住你们啊……”
那夜,好似神明都感伤悲怆,洒下涤荡浊世的暴雨,却也同时埋葬了月华的辉光。
雨幕倾覆而下,混淆着雷鸣与风啸,奏响英雄落幕的史诗乐章。
那个男人躺倒在我的身前,最后一次述说着自己的意志。
但我却并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因为我已经听他说过太多。
那些古老的誓言太长,该结束了。
我只想让他活下去。
但任凭我如何紧握他的双手,将热泪都融进雨中。
他依然不可逆转地死去了。
他最后的意愿是,让我守护好他的三个儿子。
我泣不成声,哽咽地挤出答复。
我相信,任凭狂风怒吼,雷鸣咆哮。
在那一刻,在他的耳中,都不如我的话语震撼人心。
汝妻女,吾养之……
“这,就是我江璃的故事。”
如此将一个生艹的故事编出,进而还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宣讲。
迎着那或恼怒或无奈或茫然的目光,他的脸色不单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竟引以为豪。
见状,江翟终于再难以忍受,报之以歌:“我可扯你麻的犊子吧,十二月出生的臭弟弟。真**该让克罗诺斯听听你在**些什么”
江丞:“江璃,江翟,非礼勿言……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江冕:“……嗯???”
而对于江翟无能狂怒的吐槽,江璃只是轻蔑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克罗诺斯?呵,我看他那神王之座也是风韵……咳,他若是真来了,宙斯也不必再当孝子了,我直接顷刻将其炼化!”
江翟:“好吧,你说的对,宙斯确实很孝……淦,byd你这辈子就是被码字害了!”
“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