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陈亦明的鼓励下,凌珊便痴迷于操练各种兵器。刀枪棍棒,她都耍得极好,唯有一种武器成为了例外,那就是弓箭。
凌珊刚过七岁时,陈亦明就教凌珊外出骑马狩猎,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把弓箭学好。
狩猎时,一根长箭总是射不死顽强的野鹿,凌珊又总是射不准第二次。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在箭羽上绑长绳,等射中时,便用绳子牵制住猎物,这样一定比勤苦训练弓箭更容易些。
可那时,陈亦明却这样和凌珊说道。
“狩猎只有一击毙命机会,因为你绑不住一只垂死的猎物。”
凌珊本是不信的。
可那天,她被一头野鹿从马上拽到了地上,狠狠地被拖了三里,浑身是伤。凌珊举着满手的水泡和满身伤痕哭着找凌宛青包扎,她才知晓陈亦明话中的道理。
绳子,是栓不住生命力的。
当再忆起这番往事时,凌珊竟也成了那只野鹿。
“想用这破东西捆住我,太小看我了吧。”凌珊轻轻一笑,即使被锁住了身躯,眼中依旧明亮而镇定。
这神情令面前的男子一愕,但眼中又立刻燃起兴奋的欲火。
记忆里,凌珊犹然清晰着。那野鹿为了挣脱束缚,竟挣扎到身上被狠狠撕去了一块肉。
但此刻不必舍弃身上的骨肉!
只见凌珊绷紧身子,潇洒利落地来了一个旋身踢,那力道遒劲,踢得男人握着伞把的手生疼,愣是让武器从虎口脱了手。
凌珊趁机松开手腕上的束缚,再借被踢飞伞面一力,纵向更高处,沐着大雨,她眯着眼望着脚下这把如怪物般的武器。
“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是真还不如我的潮紫剑!”
说罢,她恶狠狠地朝那金属伞用力施去一掌,只听嘭地一声,那伞面如烟花般崩裂开来,顷刻之间,无数玄色碎片从其中弹出,铁器涌出,像是带着飕飕的寒气,密密麻麻地朝四方射去,连凌珊都被吓了一跳。
那男子身子一摆,将身子隐到树后,大声道:“快躲起来!”
“要你说!?”凌珊怒道,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武器一但被打破,那便自然碎裂成无数暗器,不分敌我地穿透周遭一切。
“我还治不了你这破玩意了?”凌珊不服气地说道,将身子落到一根粗壮的树枝之上,掏出铜笛,深吸了一口气,敛眸吹起“惜分飞”。
登时,悠扬笛声破空而起,初闻如浪花细密,再听又像大海翻覆,轻盈中涤荡着浩浩汤汤的内力,笼罩着四周。大雨顿时悬停在半空,那些破碎开来的暗器,如逆流的鱼,虽在雨水中摆动了一会,最后还是被缓缓被消解了势。
于是当那男子回首一望,便见漫天暗器如星落棋布,掺杂在飞扬的雨水中,凌珊如司空神灵,时间仿佛停滞在了她的手中。当那乐曲一散,一切横空挥洒而下,犹若梦境初醒,令人恍惚。
凌珊呼了一口气,试图缓和身体中冲撞不止的内力。她的胸膛起伏不止,显然是用力过度的征兆。
“你为何不躲?”男人忍不住问。
“想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凌珊说道。“你功夫好差,不就是靠这破伞吗?”
男人闻言大笑起来,道:“好一个东瑶公主,实在是倔强得可爱极了。”
“少废话。”凌珊皱着眉打断他,一个纵身跃到他身边,道:“你该是认输了,林方睿呢?”
“现在还未到十招,我怎会认输?”男子一笑,趁其不备,伸开手臂将身子向后一划,又从袖中飞出几把亮晃晃的袖刀。
凌珊连忙弯腰而躲,气得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