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华一连上了一个月的大夜班。
她又继续申请了一个月。
梁组长都看不下去了,“爱华,是不是和爱人吵架了?我今天看见你的申请单子了,我没批,一个是连着上夜班对身体不好,第二个不能影响你们夫妻感情,老上夜班哪行呢!真有矛盾了家里解决不了找街道,找单位嘛!”
其实梁组长也多少了解她们家情况,李爱华结婚几年没有孩子,估计是矛盾的源头。
李爱华低头不语,梁组长又劝了一会。
“别住宿舍了,今天就收拾东西回去。”
李爱华回到宿舍收拾了东西就往家回。
才到家门口就听见朱俊和朱杰的声音,“姥,桃酥真好吃。”
“好吃多吃点,都是你们的。”
“妈,别太惯着他们,你们俩留点给姥爷姥姥吃。”
“孩子们吃点东西就是惯了,那我愿意,可怜见的,他们奶奶不疼,我这个做姥姥的疼,家里又没有别的孩子,不给他们吃给谁吃,给她李爱华吃?她吃了要是能生一个,我也紧着她吃。”
“妈,她还没回来?”
“哼!气性大,不回来就不回来,想拿这个压我一头呢!”
“她敢,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想压您一头,不回来算了,看她能去哪?难不成在厂里住一辈子?她娘家都没人了,最后还不是得自己回来,等她自己回来了,您也别给她好脸色,惯得她。”
李爱华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母女俩的对话,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如果在前两年她就进去和她们吵了,可现在她的心冷透了,累了,倦了,没心气了,不想争了,因为就是吵,就是闹,除了自己一肚子气,别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慢慢地走出大院,走上了街,走到了河边,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
她想到陈建军对他嫌弃和厌烦的眼神,公婆明晃晃地瞧不起,忽然感觉到委屈,特别委屈,她也想回到爸妈身边,她也想和爸妈撒娇诉苦,她过得太累了。
“爸爸妈妈,我怎么把日子过得这么窝囊。”说完就掩面而泣。
哭了一会,她觉得没意思得很,抹了把眼泪就跳下河了。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她,她没有挣扎由着自己往下沉。
她感觉自己身体变轻了,她的人生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迅速闪过,接下来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来人啊!有人跳河了~”
“同志~”
“同志~”
最后一丝声音也听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了,耳朵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很快肺部的不适心口的疼痛感全都朝她袭来。
她剧烈地咳嗽着,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些陌生的人,陌生的穿着,忽然一段记忆钻进她的脑子。
她痛苦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了,病房里斑驳的墙,一间病房放了六张铁架子床,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她看着窗外的松树,一两只麻雀落在上面嬉戏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