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二十七的奇幻经历(1 / 2)烦扰花魁二三事首页

后来张婶有一次午饭休息时端着饭盆靠近我,悄咪咪地问我多大年纪了,我说二十七岁,张婶当时目瞪口呆,嘴半天合不住。

我当时只觉得或许是我长的不太成熟,但也有些惊讶张婶会这么吃惊。

后来我发现张婶家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再也设来送过饭,听别的伯伯婶婶说,是叫张婶给拦下了。

不过每次打开张婶递给我的饭盒,里面还是偷偷放着朵花,要么是张婶放的,要么是张婶没检查,不过我也不敢问,怕婶的脸又气歪了。

后来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有一次挡下我,晒的黝黑的脸因为天气太热,变得黑中透红。

他说他快要高考了,问我能不能辅导一下他的功课。

他身上洁白的校服有种微微的肥皂香,原本肥肥大大的裤腿规规矩矩地修剪成合身的样子,看着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给人好感。

我说好,给我几本教材我准备一下课。

结果却是没过一天,我的人事调动通知就又来了。

电话里说,社长在我刚来的时候怕我这种精英受不了这个苦,跟总部说别让小姑娘在田间野地里埋大久了,耽误人家找对象和大好前程。

总部觉得是我不能吃苦,决定把我往更偏更远的地方调。

我一听就有些恼火了,几个月来的心酸一下子变成怒火控制不住,骂电话那头的人,你们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小电扇。你跟我这天天地里报社两头跑的,咱俩谁不能吃苦,凭什么要把我往更偏更远的地方调?

电话那头摆起官腔:

“我们刚开始招聘你的时候就看中了你写的,要追求新闻的真实,付出任何代价都行。现在是离地气越近,新闻才越真,最穷苦最落后的地区什么样,你才能知道时代真正需求,迫切需要的是什么……

……去边远地区,你就当是去磨练了,回来简历上浓墨重彩的都是你的。”

放下电话,我承认,我屈服了,心中的怒气被一种要大展拳脚的蠢蠢欲动代替了。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临走前我收拾好了行李,去找我的社长,一见面,社长是既心虚又诧异,“哎呀,我都听说了,总部怎么这么不干人事啊,好好一小姑娘放什么边远地区?”

我问社长,是您跟总部说我吃不了苦,要走吗?

社长摸了摸鼻尖的汗,“这个……是,不过那时候你刚来嘛。其实我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说别耽误人姑娘的前程,人还要没个对象呢……不过,不过啊,我后来又跟上级反映了,我说这个新来的小同志已经逐步适应了艰苦的生活,既能吃苦又能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社长又很疑惑地说,“唉我奇了怪了,怎么表扬信那么多封发出去了,他们不看吗?总部怎么回事啊,还是把你调边远地区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还是动身往那个更艰苦的分部出发了。

来接我的车也很不一样,不同于来送我就职时的普通大巴车,这是一辆超级破烂,接近于报废的面包车。

我和我的社员同事们依依不舍分别后,同事们看向我坐的车,眉头都揪了起来,有个感性的姑娘直接扑上来,抱住我哭了。

社长:“这什么破车,总部不能换一辆吗?”

司机探出头来说,“这是三部派出来迎接新同事的车,已经是整个三部最好的车了。别看外面破,里面马达强劲着呢!”

三部就是我要去的那个边区分部。

同事问:“我们开车去送她可以吗?”

司机说,“不行,只有我们这种改装过的车才能上得了那边的山路。”

同事们听了又把我围了起来,感叹人生如戏,祸福难料。这一头扎进山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天黑之前我总算上了车,和来送别我的人挥手告别后,我感到前途渺茫,岂止是祸福难料,简直是生死难料。

我已在靠背上,想哭但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好苦啊这日子,把眼泪都齁回去了。从顶尖学府到大城市,再到三线小城市,再到山脚小镇,如今还要去更偏僻的地方,去到深山里面吗?那我还出得来吗?还真是应了那句天天和朋友开玩笑自嘲的话,我真是辞掉了一个月上万的好工作后,转身,一步步向山里走去。

在欲哭无泪和对前半辈子的追忆往昔中,我睡着了。

迷迷糊糊有人拍醒了我,我听见司机说,“下车,换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