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启动了车子，在她身后跟着，她走了一阵，忽然停了下来，敲了敲他的车窗，他忙笑脸迎了上去，“怎么，要坐车了？”

她摇摇头，“你走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萧易，要把你安全送回去。上车吧，你都走了半个小时了，这么冷的天，不冷不累吗？”他看了眼她脚上的高跟鞋，她对他笑笑，“你说的对，是有些。”

他停好车子，刚要开门，见她脱了鞋子，走了起来，完全没有上车的意思，这女人看来是不打算上车了，跟着吧，这大半夜的，他有些无奈，好在明天就是周末了，可以睡个懒觉。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她走着走着，忽然有些心酸，想起有天夜里，也是如此，她和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我明天就去报到了。”

“真好，我也好想去上大学啊，到时候给我讲讲那里什么样？”

“当然，你可以来看我，离得这么近，我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他走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副亲昵的模样。

第一时间吗，她曾以为他们之间就只差那句话而已，要是自己早点鼓足勇气说出来，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她的脚下渐渐失去知觉，太冷了，这北方的寒冬，和自己的心一样，忽的脚似是被什么膈了一下，不是很疼，可不知为何，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似是不受控制制，只是轻轻的一下，凛冽的风刮的脸颊生疼，雪静静落下来，她突然就失了控，疼，疼到无法呼吸，既然无论如何都要结婚，为何不选自己呢，她不介意，不介意他爱的是男是女，为何自己不可以呢？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旁若无人，本就薄凉寂静的午夜，这哭声格外刺耳。

顾昀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这个时间人还真是容易脆弱啊。

他们的第三次见面，以她的哭泣结尾，他走过去帮她穿好鞋子，冻伤就麻烦了。

车就停在路边，他点了一根烟，伴着寒风，冻得浑身发抖，直到半包抽完，她才停了下来，擦了擦眼泪，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脚下一软，摔了下去，他的心被猛的揪了一下，大步走到她跟前，打横将她抱起，她惊愕却没拒绝，此刻脚已经全无知觉。直到在他的车里暖暖的缓了过来。

见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他的心才放了下来，此时天已经亮了起来，他伸了伸腰，坐在她家门口没走，过了几个小时，门开了，她走了出来，“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他笑了笑，“怎么？你过意不去。”

“不吃算了，反正我饿了。”说着，她关好了门，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他忙起身跟了上去，他们在一个卖烧饼豆腐脑的铺子前停了下来。那老板似乎和她异常熟悉，见她带着顾昀过来，忍不住偷瞄了他几眼，顾昀被看的不自在，他们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简单的塑料碗，一个塑料袋套在上面，那豆腐脑就盛在里面，他笑笑，没说话，只见她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老人，是个老婆婆，衣服很破旧，洗的泛了白，有的地方还破了几个洞，露出棉絮，不过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一点也不邋遢，不讨厌，那人他观察了一阵，每次都是等人走了，去吃别人碗里的残羹剩饭，那老板似乎见惯不怪了，也不说什么，也不赶，他犹豫着要不要买一份送过去。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离老婆婆很近的位置，“老板，给我一份豆腐脑，两个豆沙饼。”

老板愣了一下，忙笑了笑，“来了，稍等。”

那婆婆被她大声吓了一跳，只是

是看着她，没说话，安静吃着她邻桌的剩饭。

她也不看她，老板端上来的时候，她拿起了勺子，刚要送到嘴边，突然掏出了电话，“什么？回去加班，搞没搞错，大周末的，脑子里有包啊。行了，等我，马上就来。”说着叼起了一个豆沙饼，“老板，钱放这儿了，走了。”说着，一溜烟跑远了。

顾昀愣在原地，说好的一起吃早餐呢，她这是放他鸽子吗？

她走了之后，那老婆婆犹豫了一下，见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凑了过去，眼角含泪，吃了那碗热乎乎的豆腐脑，还有那豆沙饼。

顾昀恍然大悟，这丫头，他笑了出来，他就一直在那角落坐着，那婆婆吃完之后，笑着离开了，没过多久，自己对面多出一个人来，“吃了吗？”她叼着的那个饼被吃了大半个，看在他眼里异常生动可爱。

他笑着点了点头，“你不怕她以后不来了？”

“要不，我明天再陪你来看看？”

“明天我要吃点别的。”她笑笑，“这都凉了啊。”看着面前冷掉的豆腐脑，“不过总比没得吃强。”

他十分羡慕她的食量，连吃了两碗，外加两个饼，终于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收回了那要脱口而出的，“老板再给我来一碗。”这几个字。

“吃这么多，不怕胖？”

“胖？怕就不胖吗啊？再怕也会胖，我这体质呼吸都会胖，所以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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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这个理论倒是？”

“倒是什么，反正闹得也是别人的眼睛，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被她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逗笑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

“什么？怪？奇葩？”

“我可没说。”

“我觉得我挺正常的，不过，我朋友说呢，要是我是个植物人或许早就嫁了。”

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么毒？”

“是啊，真的好毒。”

他看着眼前得人笑的眼泪都要飙了出来，忽然期待他们的第五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