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咸阳城,静谧如一幅幽深的画卷,冷冽的北风如同鬼魅般悄然袭来,令行人不寒而栗。淡白的灵光照亮天边,如同月光般朦胧洒向每一条四通八达的巷陌。
咸阳宫中,仍有烛光在夜色中摇曳,但在其远方的街头巷尾,则已被浓重的黑暗笼罩,黑得深不见五指。漫步其间,微弱的脚步声似乎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回响。在稀薄的灵光照射下,只有偶遇空旷地带,人们模糊的轮廓才若隐若现。
朝廷重臣纷纷散去,剩下几位尚在路上匆匆归去,使得夜晚的街头增添了一丝人气,不至于太过寂寥。
嗒嗒的马车轮轴响彻寂静的夜,分外刺耳。“公输宗主,我就此别过。”蒙恬骑着战马,在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与公输麟道个别,各自天涯!
“沿原路返程!”公输麟轻轻拉开帘幕,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吩咐车夫道。
“遵命,公子。”车夫恭敬地回应了一声后,便熟练地驾驭着马车,沿着他们来时的道路缓缓驶回自家的院落。
这辆马车行驶得很平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颠簸的声响,仿佛它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宁静与沉稳。公输麟坐在车内,目光透过车窗,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随着车轮的滚动,他们逐渐远离了繁华热闹的街道,进入了一片幽静的小巷。巷子里的石板路被岁月磨砺得光滑如玉,两侧的墙壁略显陈旧,但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古朴韵味。
车夫对这条路线显然非常熟悉,他驾车的技术娴熟且稳健,每一个弯道和拐角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让整个行程显得如此流畅自然。就像是一首悠扬的乐曲,在空气中流淌。
很快,马车来到了一座宽敞的庭院前,门口矗立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彰显出公输家的地位与权势。车夫稳稳地停下马车,然后迅速跳下座位,为公输麟打开车门,并将踏脚凳放置妥当。
公输麟微微颔首,向车夫表示感谢后,优雅地下了车。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府邸,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这里不仅是他的家,更是他心灵的避风港。
走进大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院子里绿树成荫,花草繁盛,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公输麟漫步其中,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心情愈发舒畅起来。
这段回家的路途虽然短暂,但对于公输麟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放松与享受。他喜欢这样的宁静时刻,让自己的思绪得到释放,同时也能更好地思考未来的方向。
月下,银灰色的寒辉洒落,如梦如幻。一辆马车稳步驶出咸阳宫,悠然驶向城的另一侧。清风微掠,透着寒意,伴随着马蹄声的远播,安静的夜晚变得尤为鲜明。
公输麟在车厢内轻揉太阳穴,思绪整理这夜晚的事件。首先是霸下,要他娶阴嫚公主为妻;其次,似乎公主对她也有了几分倾心。这感觉并非自我欣赏,而是他清晰地感受到阴嫚眼中情感的悸动,那份柔情显而易见。
略一思量,公输麟觉察事态颇为棘手。从最初他便无意娶阴嫚,但现在事已至此,他并无太多的抉择。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公输麟干脆将此事暂时搁置一旁,不加多虑。
毕竟短时间内,霸下断不会有再次提及此事的冲动。时间充裕得很,此事不急。
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不会执着于一处而白白耗费光阴。随着马车颠簸前行,偶有的震颤让他微微叹了口气。咸阳虽是一座繁华之城,但也难免路面崎岖不平。木质的车轮并不能减震,只能依靠丝绸之类的柔软物缓解颠簸。
马车突然停下,公输麟伸展双臂,正欲启帘。“公子,公——公子,我们遇到麻烦了!”车夫带着颤栗说道。
公输麟微微眯眼,有些意外。此乃咸阳地界,虽然夜巡士兵不多,但仍有人巡守,咸阳的秩序十分稳定。可即便是这种稳定之下,依然有些宵小之徒敢冒险作恶,只不过得手的机会微乎其微。皆因在咸阳深夜时分,鲜少人会外出。
外出者无非两类,要么事急,要么前往风花雪月之地,而这二者,后者显然更普遍。夜间还在咸阳街头的人多有涉足那些风月之地,或是归来,因而他们是受匪贼危害几率最高的。
没想到,公输麟居然在这里碰见了!好在,他看向右侧手腕上的诸葛神机,再望腰间的机关伞,微微一笑。握有机关,何惧天下敌手!对于公输麟而言,机关始终贴身相随,只在踏入咸阳宫时会放于车内。离宫上马,机关又会挂回,只因不知何时会遭遇危险。
即便现在他体内蕴含了微弱的真元之力,但还不足以用来杀敌!相比起来,幻音宝盒赠予的少许真元之提升太过微不足道,甚至让公输麟难以想象如何用于对决。
于是,能倚仗的唯有……机关!
“公输大人,何不现身一见!”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嗯?”公输麟眯起了双眼,对方不仅非普通的凶徒,还知道他的名字。这说明对方不可能是偶然行凶,极大可能是受人所派遣的。
此刻问题在于,是谁派来的呢?一时,公输麟思绪万千,却不紧不慢掀开车帘,眼前的场景让他心生警觉。
除去司机惊恐的脸,周围有大约七个人手持兵器,环绕着马车。偌大车身已然被困于包围之中!“公子,就算拼上生命,我也决不允许他们伤到您!”司机紧握车鞭,坚决道。
公输麟淡笑着摇头,“你先退下。”他需要别人的庇护吗?完全不需要!“公子……”司机疑惑地看着他。
“安心吧。”公输麟挥手走向马车外,环视周遭。虽在黑暗环境中,但他依旧借助微弱的白芒看到了他们的面貌,极为普通,疑点骤生:他们是来取他性命的杀手吗?
“有人想让我死,但谁才是那个人?是赵高?还是王离?”公输麟喃喃自语。略微观察一番,他认为这两人可能性极小。赵高的手段通常是动用罗网;而王离手下则大多为军中的精英。
看这七人身手,无一显露罗网或军中的痕迹,可排除赵高和王离。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出其他可能的人选。“是不是之前得罪的朝廷那二十多位官员?”“还是这些日子来我触怒了很多人,以至于忽略?”“乃至……是那些已经被处决官员的亲族?” 公输麟眸中光芒闪烁,似乎洞察了一线线索。这或许正如自己的猜想。
然而……
才仅仅七个人前来对付他吗?公输麟望着包围着自己的七位杀手,淡笑道:“仅派出这几个人来对付我,我真的这么弱吗?是谁告诉你们的!”
风轻轻拂过,如冰霜掠面,透骨之冷冽。马车边,公输麟笑容不减,七人环绕其旁,他的镇定,始终不曾被丝毫焦虑所动。
"事不宜迟,速战速决!只是个低微的机关师,一介微末之才,杀他也无需耗费半分功力。别忘了,我们的使命,若是半途出岔子,谁能承担得起后果?动手,不要引来守城卫士的目光!"声音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
"诚如是矣……"
七人的瞳孔里杀机毕露,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公输麟。
受人所托……
公输麟眼神微眯,精芒流转心中疑惑已生。难道身后还藏着未知之敌?除了赵高和王离,他竟一时间难以猜到还会有谁这般欲除之而后快。连多次被坑的赵高也没用罗网对付他,反之,却是那些不起眼的人物频频露面。
"怪哉!"
"赵高能活到现在,果有深谋啊!"
公输麟心有戚戚。赵高的生存并非侥幸,至少他谨慎的智慧,绝对是顶尖的。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绝不会鲁莽攻击公输麟。赵高深知以公输麟的能力,这种低层次的袭击,不过是无谓之举。
既然赵高可能性减小,王离亦可暂时排除。公输麟思量着,在那二十多位官员中,或许能找到真凶,但现在,他必须先解决这些眼前之敌,以便调查!
"来罢,比较一下你们的实力与上次成阳遇上的敌人,看看是否有差异。"公输麟淡然一笑,嘴角上扬。
"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