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正跪在戒律堂门口,上身赤裸,后背上的戒鞭痕一道一道的,渗着血,触目惊心。
围观的学生围成了一个圈,无数双带着不同样的有色眼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虞筱筱赶来见这情形,这场面怎么这么像当街处刑一个犯人,这些丑恶的嘴脸让虞筱筱心生恶心,她的火气才消下去一会又像火山喷发一样直窜云霄。
“都给老子闭嘴!拿这当菜市场呢?”虞筱筱用力拨开人群,挡在白锦前面大声喊道。
白锦本是双目紧闭,面无表情,上牙紧紧咬着下唇,强忍戒鞭痕传来的痛意。这下听到熟悉的嗓音,不用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和他一样喜欢出头行侠仗义的,除了玉珩就是那个小矮子。
白锦慢慢睁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抬头对上虞筱筱的眼神,只是太阳太过刺眼,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什么样,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与他背道而驰。
白锦这才松开了下唇,早已沁出了血,嘴角沾了些血渍。但他仍是那副坦然淡定的表情。虞筱筱越发越复杂的心理要将她唯一一线的理智彻底击溃。
她甚至没有想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她只知道这种时候越冲动只会害的白锦罚的越重。
“白锦?”虞筱筱驱走那群人,俯身看他,白锦似乎已经麻木,他只微乎其微地点点头。
“哪里疼?”虞筱筱抬手想扶他起来。
白锦躲开她的手。
“……抱歉,我身上脏。”白锦嗓音已经哑了。
虞筱筱闻言,心脏某处敏感且柔软的地方像被无数把利刃不停刺中般,说不清那感觉,她只知道很让她无助,似乎还有心疼。
就像那些鞭打在白锦背后的戒鞭痕一样,抓心窝的疼痛且不会停歇。
“怎么?我们虞小公子还不消气?”白锦似乎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语有些强硬,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比哭鼻子还难看。
他其实不生虞筱筱的气,要怪只能怪他嘴太欠了那天早上非要招惹这位虞小公子。
“我,我,我来可不是来给你说情的,我见那些苍蝇臭虫的嘴饿极了什么东西都要嚼一嚼,我一向行侠仗义,你又不是不知道。”虞筱筱狡辩的字字在理。
她就是听见白锦挨罚了而且还是替她挡了三十下戒鞭才赶过来的。
见虞筱筱一副一本正经又装作淡然的模样,好不威风,白锦白了她一眼,低头没忍住笑。
“太感动了小燕子,等本公子领完罚请你去屋顶上喝酒。”白锦笑道。
“谁是小燕子?”虞筱筱莫名其妙。
“烨,你的名字,像燕子的燕,哎呀差不多差不多,怎么样小燕子?”
“喝什么酒?”元老先生带着两名手持戒鞭的学生大步走来。
白锦沉默两秒,对上元仕问责的目光,坦然道:“那也要看我今日会不会幸免于难再喝酒了。”
见白锦仍旧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欠抽样,元老头不高兴看他,一挥袖,示意两个学生上前把白锦剩下的二十次戒鞭抽完。
白锦腰板挺直,面无表情,和刚刚和元老头对峙一般坦然应对。
虞筱筱站在一旁看着,心中又是急躁又是愤愤不平,戒鞭挥下划破空气的风声格外刺耳,她觉得元老先生对白锦太过苛刻了,可她又没有立场替白锦说情。
这次她也有错,只不过白锦这个冤大头替她挡了一遭。
才十下,白锦的后背已经布满触目惊心的戒鞭痕,鲜血溢出。白锦额头上不住地沁出汗珠,下唇仍然紧紧被上牙咬着。
玉珩带着挨了六十道戒鞭的白锦回了屋,白锦已经不能弯腰了,趴在床榻上一声不吭。
“白锦,你没事逞什么英雄?受虐体质是吗?有你好受的,躺着吧就。”玉珩边给他涂药边边叹气。
“我看虞烨那小身板挺不住啊,前两天我听见他的丫鬟说他易病体质呢,一点点风寒能躺一周,这三十下挨了他还能活吗?”白锦懒洋洋道。
“他活不活的成我不知道,我刚刚扶起你的时候感觉你是活不成了。”玉珩道。
“都认人家做兄弟了,我没什么可抱怨的。”白锦淡淡道。
他行侠仗义惯了,一向做事只管问心无愧。
次日散了学,虞筱筱和阿尧商量此事之后,决定亲自请客吃饭,还人家一个大人情。
“白锦,玉珩。”虞筱筱叫住他们。
“何事啊小燕子?”白锦抬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