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触即收,谈不上什么声势威能,
甚至看上去都不像是交手。
江河飞退回之前的位置,右手负后,垂首不语,斗笠遮挡看不出表情。
苏唯拍了拍手,招呼疯驴子:“搞定,走。”
“啊?这就完了?”
疯驴子直感觉摸不着头脑,
这一擦身就分出胜负了,玩儿呢?
苏唯轻描淡写的道:“许是传闻真的有误,又或许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身体不适,总之没说的那么玄乎。”
“走吧,饿了,上山赶早。”随即转身离去。
疯驴子啧啧称奇,但也不敢真的上前试探,只是在出门前冲着地上啐出口浓痰,不屑道:“呸,水货。”
待他们走远,江守职才从极远处赶来。
见江河依然杵在原地,便上前大力拍在他的肩膀上,夸赞道:“不错,演得跟真的一样,干得好。”
谁知这么一拍,江河的右手软趴趴的垂下来,面条一样晃悠,外表没有丝毫伤痕,像是关节被卸下。
江河苦笑着抬头,斗笠下的脸已经是疼得满头汗水。
江守职凝眉:“鸣鹤散手?”
江河干涩回答:“鸣鹤散手。”
“一鸣聚精?”
“一鸣聚精。”
三门武学中,他主修三重楼破阵刀法,辅修形意提纵术,对鸣鹤散手涉猎最浅,但确信不会看走眼。
交手时,他咦的正是认出了苏唯的招式,那声鹤鸣,是正宗的一鸣境特征,做不得假。
至于苏唯咦什么……他不知道。
江家叔侄二人一时间沉默无言,他们都知道苏唯得到这门武学不超过一天,
一天,
不,
半天入门,
这代表着什么样的天赋,他们没见过,也无法想象。
江河苦笑发问:“叔叔,这就是你说的悟性平庸?”
江守职不答。
江河还是有些不甘:“或许只是偶然有所顿悟,武学需要积累沉淀,我不信他能一直如此。”
“而且今日我没有用刀,当我拔刀,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江守职莫名又想起苏唯那句‘有时候人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都大’
他没说话,只是又轻轻拍了拍侄儿的肩膀:“有心气是好的,但习武的事儿,慢慢来。”
“走,回去我给你接骨。”
“好在算是成功送那小子上山了,接下来就看他的本事了。”
……
天色擦亮,两人走隐秘的小道一路出城,
又搞了几匹瘦马,片刻不敢停留的直奔载天岭而去。
苏唯在马上回头,遥望渐行渐远的良平县,
那里承载了这一世十八年的人生,那里有他仅剩的家人,
这是他第一次出城,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少年离家,新虎入林,
下一次归来,必要让我,声名远扬!
抛却一缕忧思,苏唯在清晨的山风中策马向阳,笑得肆意,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许是在想,江小大人看起来别扭,没想到演戏却很专业,
为人也很实诚,
说露出破绽,就满身都是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