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慢慢地走在林间的石子路上。
尽管路不太好走,但对比起刚经历的一场刺杀,宿眠咂摸了下嘴,竟莫名觉出些岁月静好来。
要她说,这场刺杀就像是那本烂尾的书一样全是槽点。
有一种过山车冲到最高点,却开始缓慢匀速下滑的感觉,刺激但没那么刺激。
所以——
降临吧,装载着我力量的世界意识啊!
(……禁止将新生的世界意识当做召唤兽,还有——台词太尬,差评!)
闻言,宿眠有些忧伤,自从熟了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最开始那个还算讲礼貌的乖宝宝了。
意识啊,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个刺杀?你一边要我按原剧情走,一边把剧本都扔了,还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
(别骂了别骂了,我还是个宝宝!)
世界意识假模假样地嚎了两嗓子,随后正色道: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所存在的世界真的活过来了,曾经的背景板们有了自己的意识,所以原文小说的剧情已经没多大用处了)
宿眠倒是想跟着也摆出一副严肃脸,但拼尽全力也只能保证自己不笑出声来。
别管,她想自由发挥很久了!
不自觉的,宿眠小眼神飘向夏瑾,这才猛然惊觉,自刚刚杀马事件后,他就有些沉默。
虽然平素他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但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点像受到异物刺激的河蚌,紧紧闭着自己的壳。
难道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没人回答。
宿眠也不气:小意啊,拯救男主的心理健康,不让男主有做傻事的可能是不是也得算一千万啊?
果不其然——
(不算!)
宿眠故意将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不算也行,那就说说往哪个方向能走出这林子?
(往东)
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谢谢。
(……往右。)
得到准确答复后的宿眠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夏瑾身上,试探着开始挑起话题:“先生,这几日你不常在官学,新来了个学官你可知道?”
有些诧异于宿眠突然的搭话,夏瑾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答道:“几方之间的利益交换和相互妥协的产物罢了,他也还算有几分才华,只要他不做出有损官学和学子利益的事就行。”
一向清冷的声音带上些许嘲讽倒是更抓耳了,宿眠不自在地揉了揉发烫的耳垂。
宿眠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夏瑾往右边带,一边开始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张俞的场景:
前日,礼堂。
今日是大课,授课的先生还没来,宿眠挪到斯雀的旁边,把脑袋往桌子上一搁,耷拉着脸,不停叹气。
一声比一声响。
闹得斯雀直接伸手捂住了那张不停作怪的小嘴。
见人消停了才放开,“谁又惹你了?”
宿眠凑过去指了指自己眼下青黑,语带埋怨地告黑状:“都怪你的靳桉哥,昨晚非拉着我陪他一起写课业!”
“多大的人了,作业还要人陪!”
倒打一耙玩得是越来越厉害了。
靳桉张口正欲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来人,伸手推了推两人示意他们坐好。
张俞一手背在身后,缓步行到教台上坐下,微微颔首:“诸学子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