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难忘的
童年记忆,有欢乐的,有痛苦的,也有苦和乐交织在一起相互搅拌的。
高凤山也一样,逃不出现实世界的洗涤。很多记忆,在他成年的脑袋瓜里挥抹不去,时常浮现。
几年前,姥爷的去世,就牵引他很多的记忆。
姥爷人很瘦,个子高挑,长衫总是松松垮垮,因为包裹骨头的肉太少,也总是鼓挺不起衣服来。
老爷的瘦,特别呈现在他那张核桃树般邹叭叭的脸颉上。面色真是发黄,喝起酒来,也就是鼓起那一块,还泛着红晕。
姥爷是个能人,解放前做过县里的文员,相当于现在县里部门里的干事,或职能部门里的文职人员。
当年日本人占领清城,有一次到月牙山村来扫荡,爷爷提前通过县里的狗腿翻译李二宝得知这个消息。
秘密暗示村长,快速把村里的孩子和老人,转移到月牙山深处。
一大早,通往月牙山方向的马路上卷起一股灰尘,日本一个马队五十多人,在翻译李二宝的引领下,向月牙山扑来。
没来的急进山的二十四个村民,被围在老榆树下。
一个日本军官,手持军刀,站在老榆树底下的磨盘上,正了正军帽,整了整衣襟,呜了哇啦哇啦又哇啦,喊了一通。
“太君说了,交出粮食,交出抗日分子,就让你们回家!不然,通通的死了死了的!”翻译李二宝挥舞着礼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当时情况十分危急,看来这场劫难很难逃脱了。我的姥爷和人群中的一位抗日村干部用眼睛交流了一番。
姥爷小心翼翼来到李翻译面前,低声和他耳语一阵子。
姥爷在县里与这位翻译有一点交往,可以搭上话,通融一下。
翻译听完,笑了,又和太君呜了哇啦一阵子。日本小队长立起大拇指,吆西吆西!收了兵,放了被困的村民们。
翻译把日本小队长等军官带到姥爷家,姥爷在院子里摆好板凳桌子,摆上瓜子,榛子,花生,还有自己家院里的树上的樱桃和黄杏子。
一边让家里人准备饭菜。炊烟升起,香味弥漫,近中午,一桌子饭菜就备好了。
院落里热闹起来,日本军官坐在桌子旁,当兵的围在四周,开始呼呼哈哈,喝酒吃菜,划拳行酒。
小鬼子前呼后拥,你争我抢的,吃鸡肉,啃鹅排,喊酒令,放屁打嗝又抻了个懒腰,一阵闹腾。
走时也特不讲究,能拿的拿能,能牵的牵走。
大鹅扑腾着翅膀,撕裂了嗓子,呱呱哀鸣。
山羊嗷嗷叫,直往后挣扎,大脖子勒出了血,绽放在白色的绒毛上,像开放的一朵朵小红花。
姥爷这个心呀疼着,!撕裂着!
没办法,拯救村里的人呀!姥爷家被洗劫一空,村里人却免去一场浩劫。
那年秋天,高凤山的姥爷和本村的王茂林到县城里给太姥姥买药。一大早赶着马车,奔向县城。
路过县城西面的马鞍山,山上驻扎着一小队日本军队,具体多少人,没人知道。
他姥爷和王茂林把马车拴在城西边上的一家用户门口。由于好奇,小心翼翼地潜入马鞍山坡底下的小树林里。
找好隐身的地方,我姥爷和王茂林拨开树枝,观察着山里。
山头有个洞口,是的小要塞,洞门不大,有日本兵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