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望向远方稻田上,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同事们说那个是稻草人,乡亲们说那个是鬼,哪一种可能都存在我的脑子里。我想走前去看,却发现怎么也前进不了……我只能听听别人的看法——他们拥有不同的角度看——这样才能一点点看清。
在我看来,高开峰和李松运俩个人都知道很多的情况,但怀疑他们和李松霖的死有关联还为时尚早。现在可以确定,他们俩个都怀疑这不是自杀,那么就还有意外和他杀俩种情况。而我更相信的是这就是是个意外。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们俩个熟悉李松霖的人都认为其不可能自杀,那么我就必须熟悉一下李松霖了。师傅扮演什么角色呢?我真是一头雾水。
中午吃饭时,高开峰向我说明了龙前组的各种经济纠纷。
“那个村的经济纠纷很多,李林杰(死者父亲)近半年来就有4起。分别是和他哥哥,他弟弟,和同组的一位李姓人。”
“搞的很严重嘛?”
“严重,四起都严重。征收林地三十万一亩,李林杰有3.2亩。总共一百来万。他弟和他哥一共才20万。心理就不平衡了。”
“那林产地上不是划清楚了嘛?”
“林产地还是在他爸爸(李森强)那里,分林地,只私底下他们讨论了怎么分。”
“政府没先提醒嘛,怎么搞的?”
“政府一直督促分好,他们一家人不愿意分,一直拖。他们就一直说山林就先放在李森强。”
“这是为什么。”
“他们提前得知了修路的位置。他哥和他弟知道了主要征收的是李林杰的地,一直阻扰李林杰去政府那里分半各自林产,一直说要重新分配产地,李林杰当然不同意。李森强又不喜欢李林杰这个儿子,一直推辞。就这样分地不请,导致了他们兄弟之间的经济纠纷。”
“嗯,能理解。那还有一个和姓李的同村人的纠纷呢。”
“李立从前把自己的菜田卖给了李林杰,以三万块钱每亩卖了,但那块地也被征收了,那个人想要以同样的价格收回来。征收菜地可十五万一亩。问题就在于从前没有签合同,以前他们就认为同一个太上爷的不用合同,口头答应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了。”
“可不是,这法律可管不到。村上的老一辈,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说不晓得这件事。这样就闹出纠纷来了。”
“纠纷闹得大嘛?”
“大,可大了。三家都差不多要打起来了,幸好有有民警来了,压制了几家人的情绪。但这种压制不是长久的事。”
“闹的最凶的就是李林品,他是李林杰的哥哥。李林品这个人出了名的霸道。”
我思了一会,问道:“你认为这和李松霖的死有关?”
“我觉得你看看那个村的经济纠纷就可以做出你自己的判断了。”高开峰说道。
……
我脑子里的事越来越多,但脑子越来越空白。上午听李松运介绍村庄情况时,听这个村庄产生的过程(大家齐心建设村庄的过程),我认为这个村庄是一个和谐互助的村庄。中午,我这个认知就被刷新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行。我要睡一觉了……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好像是突然间我到了一片田园中。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少年。他对了我说了一句话,然而我并没有听清,就猝然消失。我开始急忙寻找他,转了一圈,才发现他在远方的菜地上。我向大喊一声:“这是一场意外嘛?”他不做声,我向他跑去,却怎么也不能更近一步,我能看到的就只有一个背影……
“叮——咚——,叮咚——”下午2点的闹钟响了,我穿上警服,期待着下午的调查。到了下午2:30,我已经到了龙前组。在一路上,我都在回想着这俩天发生事,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新视角:经济纠纷。
有了利益纠纷的视角,我才得以观察到今天上午没有观察到的东西。但不论如何,还是要通过村民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才可以是更全面。
进入龙前组,我再好好地看了一下这村:四排房子,每栋房子前都有一个小院子,各家的院子却不用栅栏围起来。在北方的房子(后文称北房,以此类推)最是豪华,每栋有有四层高,都配备有车库;东房西房俩排房子差了点,有四层高,外面有精装的大理石装修,却是没有车库,前院大致停的是摩托车;南房最是穷困,房子大多只有3层高(也有四层高的),是石灰墙,奇怪的是南房有好几栋门前都没有院子,只有几条过道。死者的家就是在南房,门前也没有前院。一条马路出西南角到东北角,龙前组的入口就在西南角。
我再环视一下四周,四排房子后面都有一座小山丘。总体来看,西南的地势更高,而且其小山丘的地势也不高,如果站在西南俩排房顶,应该是可以看到村口一百米左右范围,也可以看到那里的路,那里是观察整个龙前组的好地方。
我打算就走南房开始问起。第一间,是一位60大几的老太太(王丽娟)。
我:老太太,我是民警,您可以和我说说李松霖是怎样都一个人啊?
老太太:李松霖?小霖啊,很是热心的一个小伙子。警察同志,听说他是被人谋杀!你可要抓住那个坏人。
我:老太太,现在还不能确定,现在看起来是一场意外事故。老太太,您可以和我讲讲小霖做过的事嘛?
老太太:可以。小霖啊,他从前总是来我这里,和我聊聊天,帮我做做小事。有一次我摔了一跤,幸好小霖看见了我,立马叫人把我送到医院。
(说着说着,一只可爱的小狗跑来,坐在老太太,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