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幽幽。
铜钱第二次醒来,觉得全身火辣辣的,颤抖着嘴唇睁开眼睛,佘青泞坐在她的床头,欣喜的道:“夕颜,还疼不疼?”
头一次遭受这样的伤害,铜钱直呼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她艰难的道:“有点儿。”
佘青泞心疼的看着她,“对不住了,娘没保护好你。”
“不怪娘,你又不知道,再说谁会想到会给我投毒啊。”铜钱又艰难的道:“想喝水…”
佘青泞倒了碗水,用勺子一点点喂她喝下,铜钱道:“爹和云舒呢?”
“云舒睡下了,你爹他…”
陆玄推开门,道:“我回来了。”
铜钱与佘青泞转过头去,只见陆玄一身锦绣白袍上占满了血污,眼神中那股不怒自威的劲儿还余了些,神色间颇为得意。
佘青泞道:“你没受伤吧!”
陆玄摇了摇头,道:“没事,刚解决,想着过来看看夕颜。”
本就头痛欲裂,浑身灼热的铜钱闻着这股血腥味实在刺鼻得紧,佘青泞走过去怒道:“你还知道刚解决完,这味道这么难闻,别熏着女儿了,赶紧去换一身再来和我们说说情况吧。”
陆玄叹了口气,瞧了女儿一眼便离开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重新换了身黑袍,头发高高束起,显得更加威严。
铜钱艰难的起来,佘青泞急忙过去扶着,将枕头放在她的后背,铜钱道:“爹,怎么样了啊?”
陆玄笑道:“莫急,待我慢慢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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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情况下,陆玄冷笑道:“今日秘影谷不请自来者,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侯瑾瑜有些担心的道:“谷主,你之前说过的。”
陆玄道:“是他们不识好歹在先,一味忍让成何体统?”
兴水族长兴水寻重重点头道:“既然那帮虚伪人族不仁,那便别怪我猿族不义!诸位,为这十几日逝去的同族报仇就看今朝了,贪生怕死的只管退下,若敢狡辩别怪老夫不顾念同族之谊!”
这半个月来,三大族的兴水猿陆陆续续被抓至少上百只,对于本就稀有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如此放肆是该给个教训了。
兴水明道:“妇孺先避,我等不会叫族人蒙羞就是!”
陆玄当先冲了出去,留下一句话:“三公子劳烦你召集人手。”
侯瑾瑜应下,随后兴水寻、兴水明、兴水月、侯氏族人紧忙跟上,尚且留在大殿中的,要么战力孱弱要么来自秘影谷其他洞府,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月华山上的猿族,只要修行不下五百,加上种族天赋,那基本都不算弱,纷纷下场应战,以陆玄为首的与他同一战线的人族也纷纷下山。
这夜,越发的凉了!
山脚下,死去的猿族不少,天门以三长老虚玄、三长老陈平、六长老仙巍为首的道士们个个精神抖擞,一道影子从山上踉踉跄跄滚落。
虚玄大师身边那个与文子彧一摸一样的文子卿又惊又疑,派了个人上去带过来,一看这下,文子卿竖着兰花指娇笑一声,拿出一颗药给侯景服下。
侯景在道士的搀扶下走到虚玄大师面前,文子卿笑道:“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侯景瞪了他一眼,道:“我被陆玄剑气所伤,你不是说他十年前的伤还未痊愈吗?”
文子卿哼哼道:“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么多年在秘影谷都白待了。”
侯景咬牙切齿的,虚玄大师笑道:“既然受伤了,那就后边呆着去,这帮秘影谷的飞废物怎么还不下来?难道要贫道亲自去请?”
忽然,山道中一缕金色剑气亮起,一下子放大,转瞬即至,虚玄大师伸手一点,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玄大师大笑道:“陆谷主的剑气不过如此啊。”
下一刻他微微一愣,顾南衣持剑落在一棵大树顶上,笑道:“晚辈顾南衣,瑶池洞主座下弟子,这厢有礼了。”
虚玄皱眉道:“一个毛头小子来做什么?秘影谷没人了吗?赶紧去把陆玄这个废物叫出来。”
“家师经常说在下剑气不成气候,需多练习,今日斗胆,为秘影谷开个头,先来领教一下天门绝学。”
仙巍的大弟子冷哼一声,道:“你一个人族居然跟妖族为伍,来讨伐我人族,真是一点面皮都不要啊,我叫李成,先来会会你!”
李成猛然助跑三步,再弹跳而起,拔剑的那一刻已经来到了顾南衣所站的大树下,一道剑光闪烁,大树轰然倒塌。
顾南衣冲击向下,挥剑一砍,李成双手举剑向天,堪堪抵住了这一击,心中大震,这人看着与他年岁相当,没想到剑道天赋这么高。
李成暴喝一声,缕缕剑光迸发,顾南衣身形一闪,身后的大石碎裂,二人缠斗不休,看似不相上下,但只有李成清楚,无论剑意还是剑术都逊色不少。
顾南衣软剑旋转起来,搅动了地上的碎石,如乱雨般飘了过去,李成手脚并用,来一块斩一块,顾南衣立即在剑上运足了内力,金寒灼光带着庞大的气势恰好落在李成的臂膀,顾南衣上前踢向他的胸口,李成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倒在仙巍面前狼狈不堪。
在场所有道士皆哗然,仅仅一人就如此威力,若山上那些个人妖倾巢出动,只怕今晚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