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吼震天。
虎咆的气势愈加狂暴。
空气在剧烈地震动,风声呼啸,破空而来。
每一阵都带着划破肌肤的锋锐之感。
山林中的树木在狂风中不停的颤抖。
叶子纷纷簌簌落下,又被声浪卷起,撕裂成了碎片。
咆哮声中,愈发虚弱的韩文韬站立不稳,犹如风中残烛。
然而他的眼神却依旧凌厉而冷酷。
“没用的东西。”
转头望了一眼在吼声中昏死过去的周战荣,他冷哼一声,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
说罢,他伸手自怀间取出了一颗豆子般大小的丹药。
这丹药通体血红,其上有神秘纹路,黑雾萦绕。
仔细望去,那黑雾中映现着一群微缩而绝望的人影。
他们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吼!”
虎咆低吼一声,暗红色的眸子警觉的盯着远处的老人,像是感受到了威胁。
此刻的他浑身筋肉扎结,肌肉硬如铁石,线条凌厉宛如根根钢筋。
那黑色的虎纹像是快要活过来蟒蛇般在他巨大的身躯上扭动。
韩文韬称得上魁梧的身躯,在他的巨影之下,宛若婴孩。
场中变得更为压抑,似有什么灾难正在酝酿而出。
韩文韬不再犹豫,将那不祥的丹药一口吞下。
随着丹药入口,伤势肉眼可见的在愈合,那原本萎靡的神色也一扫而空。
“我韩家世受王恩,自先祖追溯至今已有五代。”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低沉。
“老夫自十六岁入军中效力,斩妖除魔,御敌于外。”
他一步一步,向着那暗红色的巨大身影走去。
每走一步,气势就愈强一分。
“回首想来,手中性命已是不计其数。”
老人的身体开始疯狂的增长、膨胀。
他的脑袋迅速被臃肿的肌肉撑的歪在一边,巨大的黑色虚影一闪而过,又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大王命老夫镇守冀城,老夫深知大王恩情。”
终于,那虚影化实。
黑色的火焰熊熊燃起,映衬着他青筋毕露的脸,犹如恶鬼。
“李家来此,老夫不想让大王难做。”
“李家跋扈,我知大王爱莫能助,难护于我!”
他恨恨说道。
脚下的青草突然失去了原本的翠绿,宛如被火焰燎烧过一般,一片焦黑。
“李家向来如此。”
“大王也向来如此!”
他狰狞的吼道。
在那不知名的丹药作用下,整个人已是身形大涨,与高大的虎咆分庭礼抗,浑身逸散着凶悍的气息。
那庞大的身躯比之前的周战荣竟犹有过之。
“谁知韩家竟将绝于我韩文韬之手!”
说到此处,韩文韬声音猛地拔高。
他厉声大喝,眼角有鲜血迸出,灰白的头发此刻狂乱飞舞。
宛若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吼长空。
“韩家上下四十七口人命,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死!!”
巨大的手掌带着漆黑的火焰,疾如一道黑光,向着虎咆按压而去!
回光返照之征!燃命借力之术!
看到此处,仍在疑神疑鬼,担忧着云雾山主会突然出现的鼠祚突然自林中窜出。
“虎咆!迂回击之!”
他冲着虎咆大喊。
“吼!!!”
虎啸山林!
。
。
。
“将军快走!”
周战荣猛地睁开眼睛。
整个人已是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重的焦土味。
战斗的记忆好似被时间定格的画卷,在他眼前不断滚动。
他慌张的四下环顾。
入眼尽是一片破败混乱,遍地狼藉,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满目疮痍。
参天的古树东倒西歪,好似被一场猛烈无情的飓风摧残而过。
“将军!”
他再次喊道,挣扎了起来。
右臂疼痛难忍。
两个黑衣人见状走了过来,沉默而粗暴的将他拖起。
“放开我!”
周战荣怒吼出声。
“将军呢!”
山风吹过倒地到古树,树叶沙沙作响。
黑衣人没有回应,只是一言不发的架着他默默前行。
“他死了,周身燃尽而死。”
一个尖细的声音冷冷传来。
周战荣猛的扭头看去。
瘦小的鼠祚身后背负着一个蜷缩的大汉,正在另外数名死士的搀扶下,缓缓前行。
此时的虎咆神色萎靡,已然不复之前的狂暴,恢复了呆呆傻傻的样子。
“不可能!将军怎么可能为你们这等奸人所害!”
周战荣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反驳道。
鼠祚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默默运起了控心之术。
指尖黑红萦绕,淡淡的黑雾自其间徐徐溢出。
那黑雾迟缓而又磨蹭,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后,带着一股诡异而阴冷的气息,慢慢吞吞的向着周战荣蔓延而去。
韩文韬被秘术燃烧殆尽,浑身上下烧的一干二净,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圣木坚不可摧,又怎会被这小国秘术毁去?
这只能证明对方没有随身携带。
那么小公子要的圣木到底在哪里?
想到这里,鼠祚瞥了一眼周战荣,暗自庆幸。
幸好还有个活口。
回忆起刚刚结束的那场大战,他又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
自己重伤未愈,法力运转不顺,还要提防那不知所谓的云雾山主。
诸多死士上前,墨刀挥舞的水泼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