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价值,道德绑架,加上痛心疾首的语气。如果我没有经历过后面堪称反面教材的人生,没有看过真正健康的家庭,我真的会觉得是我的错。
可我毕竟重生了,所以我只是点点头:“嗯,对的!有钱花的人生是悲哀的,没钱花的人生是充实而有意义的。所以那些勤劳致富的人都是坏人,那些帮别人富起来的人都该抓起来枪毙!”
就算心理素质“强”如我的母亲,这时候也听出来我话中的讥讽了:“养了个白眼狼啊!”
也许是重生的缘故吧,我感到一切尽在掌握,所以回应也很从容:“天生的白眼狼吗?教出来的白眼狼吗?如果是天生的,那你们是啥基因?如果是教出来的,是谁教的?”
“反了!反了!!”
母亲的口音带着我祖籍地曼港的腔调,被当地人调侃为“洋芋调”。原本是一种显得有些憨厚的口音,如果是可爱的女孩子,还会让人感觉嗲嗲的。
但是,当她为了限制我的人生做出那些逆天发言的时候,这种腔调就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讥讽感。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重生后尽管不认为她能威胁到自己,我仍然带着嘲讽的腔调。
我所料不错,母亲真的打算动手了,我也快吃亏了。但是在一旁的伯母出手了,母亲被她拉进了房间。
不知是舍不得打我还是怕没法收场,感觉伯母拉走母亲没费什么力气。
那个年头还没有沙发,不然接下来我还能舒服点。我坐在茶几旁的一把小凳子上,回顾着没有失去生命却匆匆结束的一生,展望着我将靠重生完成的重生。
二十块钱,别说是对于堪称富裕的我家,就算是经济条件更一般的家庭,也不算大数目。就算真的不愿给,也犯不上演这么一出。
我觉得这一段连悲剧都算不上。
是的,一场闹剧。
我叫楚冥。楚就是我爸姓的那个楚。冥则是冥灵的冥。
《逍遥游》中说:“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的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时读过《逍遥游》。实际上,我敢断言,他不仅过去没读过,恐怕到他去世那天,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篇古文。
好在虽然没读过,却也不知道可以去读、去读了有什么好处,因此可以保有最大程度的自信,好理直气壮地驱使我的人生。
因为和冥灵沾上了关系,我出生的那座城市便有了“冥”这个简称,尽管客庄这个城市的名字无论怎样拆解,怎样排列组合,也凑不出个冥字。
我出生时,我的父母呆在这座城市的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已经一年有余。而我出生不到两年后,我父母便带着我去了东都,同行的还有我尚未出生的妹妹。
我时常觉得,“客”这个字或许更适合成为我的名字。在我看来,我就是颠沛流离中出生的。
更重要的是,这样赤裸裸地用出生地作为名字,总有一种莫名的廉价感,就像给工业品的外包装上烙上产地,只可惜出于起名风俗和父母水平的限制,生产日期是无论如何加不上了。
好在楚冥这个名字,虽然只是间接地,却也和冥灵存在着联系,按理也可以昭示着福寿绵长。
只可惜,从现实来看,我怎么也算不上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