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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旅店一屋。
临窗的大紫檀雕璃桌上摆满奇珍异果佳肴,另有杯盏酒具、玉石碗筷,八张梨花木椅整齐摆放,不远处还悬有古铜色滴漏巨钟。
“珍珠白马,诸君何看?”
旅店店小二此时高坐首位,率先发话。
“珍珠白马,琉璃银甲,乃贼王驿卒。今虽不见琉璃银甲,亦不可大意。宁错杀不可放过。国爱,吾以为,当杀!”
店小二左手边第一位的中年人,紧跟着发表意见。他是八人中的好战派,主打一个能杀就杀,不能杀硬杀。
“直正,汝所言差矣。吾等只见珍珠白马,不见琉璃银甲,岂能轻动杀心?”一个满嘴胡须的白发老头子开口。
“信诚所言有理,吾亦以为,胡造杀孽非君子之举。且,杀人后如何料理后事?莫非连店主一同灭口?”有人对白发老头的看法表示赞同。
“非也,当今吾等之职,乃潜伏等候王之子嗣。现有暴露之险,须得斩草除根!杀一二人,算不得如何!至于店主,为吾大业牺牲亦无妨。”
“恩感……”
见其他七人吵起来,坐在首位的店小儿国爱打断道:“诸君勿喧,既无统一定论。不若投票决定。”
“可。”
“善。”
店小二国爱点点头,“同意杀者,举手。”
左手边第一位的直正,第三位的恩感,右手第二位的业敬,纷纷举手。
店小二国爱继续道,“不同意杀者,举手。”
右手第一位的信诚,第三位的治法,左手第二位的等平,纷纷举手。
“谐和,汝何意?”
店小二国爱开口询问那名没举手的人。
“弃权。”谐和摆摆手,“国爱,汝抉择罢。差汝一票。”
七人都将目光投向店小二国爱,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店小二站起身来,朝其他七位盈盈一鞠,开口道:“吾等何故掩于此地乎?乃尊先贤预言,候新王,重夺江山也。稳为吾等行事之信条,万事皆须如此。由理来,杀为上策。”
刚才同意杀人的几人,纷纷表示赞许,其余几人则不说话。
“王,乃吾之造物主,予吾性命,赐吾名声。吾等须得报王之大恩!然则,汝等忘否?店主亦乃吾等之救命者!且,吾等掩得于此,亦店主之恩也!汝等何以出言灭店主之命以全王恩乎!”
店小二国爱厉声大喝,一双眸子中满是冰冷,看得众人惊心胆颤。
“直正!汝可知,缘何吾王赐汝直正之名?”
直正浑身颤抖,“吾知。”
“不!汝不知!吾王赐汝直正之名,乃愿汝恪守正直,所行无愧于心!汝欲害店主,辜负汝名也!”店小二国爱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呵道:“请王剑!”
一听王剑之名,直正从梨花木椅上跌落下来,跪倒在地,“国爱,饶吾一命。”
“国爱,饶直正一命!”周遭人也出声劝阻。
“吾饶汝,王剑不饶!”
店小二国爱挥舞腰间宝剑,劈下直正的头颅。
“恩感!汝可知,缘何吾王赐汝恩感之名?”
恩感连忙跪倒在地,头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凄惨地喊:“饶吾一命。”
“吾王赐汝恩感之名,乃愿汝常怀感恩,莫忘恩负义!汝今忘本,欲害店主而不自知!王剑不饶汝!”
又是一剑劈出,恩感顿时头身分离。
鲜血四溅,吓得业敬跪倒在地,哐哐磕头认错。
“国爱,吾未愧对业敬之名!王剑不可杀吾!”
店小二国爱却还是挥出了一剑,“汝虽未亏对业敬之名,然,汝奸**主之女。王剑饶汝,吾不饶!”
王剑还是一如既往地锋利,遥想当年,王剑之下,有几位公侯大臣王子公主敢不颤抖?
危害国家之公侯者,斩!
贪污民膏之大臣者,斩!
淫乱后宫之王子公主者,亦可斩!
而来多少年,王朝兴替,王威不在,唯余这王剑!何其让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