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5章(1 / 2)民国诡案录首页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我仔细一琢磨,辛如一信的是禅宗,这话倒是符合禅宗一贯的风格。

“老太爷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伤心往事,就不再追问。”余妈又道,“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他的身世来历阖府上下竟无一人知道。”

我闻言默然,很显然,辛如一消失一事,要么与他的身世来历有关,要么与辛馥臻的情感纠葛有关。不过无论跟什么有关,凭空出现了一座大寺又凭空消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余妈听到我问辛如一的来历,显然也猜出我们在怀疑须弥山寺一事与此有关,犹疑了一下,道:“辛家有一间禅堂,自设立起就只有老爷一人进去过。我家姑娘小时候曾想进去玩耍,老爷生平最疼她,却大发雷霆狠狠责骂了她。我猜想,这间禅堂或许与老爷前半生的经历有关。”

我闻言一振,不过随即就有疑问,既然辛家有这样一间禅堂,为何辛馥臻却只字不提。季有节也面带惊疑,显然在之前的问询中并未得知禅堂的事。我们都想再度返回辛家,去看一看那间禅堂,不过辛馥臻刚才没有提及禅房的事,或许我们再度折返也不会有收获。

我还在踌躇,季有节便出声对余妈道,辛如一对整个秦家都有大恩,现在他消失得不明不白,既然这间禅堂或许与他的失踪有关,请她想办法将我们带进去看一看。

余妈一听,自然知道他不想让辛馥臻知道此事,犹豫了一会儿后竟然答应了,说她先回辛家,让我们入夜后去辛家后门等着,她会来放我们进去。季有节谢过了她,余妈就起身从座上离去了。

我们在后面目送着她,等她走远了后,季有节才道:“你觉得怎样?”

“你贸然提这样的要求,我原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答应了。”我也若有所思地道,“如果那间禅房中真的藏着辛如一的秘密,那么余妈此举就是对辛家的背叛难道她也在怀疑辛馥臻?”

“无论什么情况,作为在辛家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人,她都不该轻易答应这样的要求。”季有节微微一笑,“现在也快入夜了,我们先吃晚膳吧,等吃完了去看看,这位余妈跟此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点点头,便就在店里叫了几个小菜,与季有节一道吃过了晚膳,等差不多入夜了就将账结了,然后一道走到辛家后门的小巷中,等着余妈来开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余妈提着一只灯笼朝外张望了一下,就将我们让进了辛家后院。

辛家人并不多,庭院却颇大,家中除了辛家父女之外,就只有钱伯和余妈等寥寥几个帮佣,因此我们一路走过庭院都没有惊动谁。禅堂在庭院的最角落处,院中花草又多,颇有些“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味。

禅堂上着锁,余妈将我们领到禅堂外,从兜中摸出一把钥匙来插入锁中,费力地扭动了几下才将门打开。我和季有节看着她开门,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意味颇深。余妈自己说过,这间禅堂辛如一不许任何人进来,可是她却有钥匙。

看她开门似乎颇为费劲,这说明这把钥匙不经常开这把锁,或许是新近刚配的也未可知。辛如一刚失踪不久,她就配了这间禅堂的钥匙,她想做什么?

余妈将门打开,禅堂中幽幽暗暗。我们走进禅堂,借着余妈手上的灯笼观察了一下房内,却惊讶地发现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个蒲团和一个香炉之外,竟然什么也没有。

香炉就放在地上,离蒲团不远,似乎辛如一平时上完香后就在蒲团上打坐。可是,上香总该有个对象,这香炉前空荡荡的,辛如一在给什么东西上香呢?

余妈显然也没想到禅房内会是这样一番光景,愣了一愣,走过去将灯笼对着香炉仔细地照了照,然后回过头来对我们道:“什么也没有。”

“不对,有东西。”我眼神好,一下就看到地上有一粒小小的东西,就蹲下身去将之捻了起来,然后凑到眼前来看。谁知一看之下顿时就差点惊叫出声,因为这粒小小的东西,竟然是一枚芥子!

季有节也大为意外,皱眉道:“辛如一……在给一枚芥子上香?”

须弥山寺出现又消失后,在废墟上留下了一枚芥子。如果这间禅堂真是辛如一为往事设立的,那毫无疑问此事真的就是与他的前半生有关。可是,一枚芥子能和人的前半生有什么关系?

我和季有节都是一头的雾水,正想不明白,这时禅堂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敲打声,在空荡荡的房中显得特别突兀。我们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余妈,哆嗦得灯笼都差点掉地上。这阵敲打声听仔细了,就能听出是有人在敲打着窗户,似乎是在招呼房内的人过去开窗。

这是辛家,除了辛家人之外还会有谁来敲打窗户?我和季有节不禁有些尴尬,我们瞒着辛馥臻偷偷进入辛府,虽说并无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被人抓个正着,脸面上还是难免有些不大好看。

敲打声还在继续,不屈不挠,我轻咳一声,又不能撒腿就跑,只好厚着脸皮过去将窗户打开,一边走一边在腹内措辞,要如何解释自己深夜出现在这里。谁知窗户一打开,就看见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只惨白惨白的手,就像是从坟墓里伸出来的一样,蓦然地从窗外垂了进来。

我这一吓真是非同小可,忽然在夜色里看见一只绝不像是活人的手,胆子简直就像是被这手掐破了一般,顿时就忍受不住大叫了一声宣泄惊惧。季有节听见我惊叫,急忙喝问道:“怎么了?”

他说着就奔了过来,立时就看见了垂在窗外的这只手,也是愣了一愣,瞠目结舌地道:“是……是个死人在敲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