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敲门,他迅速给她盖上薄衾,缓缓下床。
“进来。”他道。
“公子,八阵图卷宗确实在花魁手里,但有几股势力蠢蠢欲动,等待时机。”江兆禀报。
“先把人买下,卷宗切不可被吐蕃人带走。”他清冷的声音,在看向床上女子时带了一丝温度。
她中了春药,又是从那边而来,定是卷入八阵图中。
他给她带了斗笠,揽着腰下楼,向外走去。
楼下都注视着台上,花魁却突然在花海中消失,人群顿时闹腾起来。
最后听说有人重金定下花魁,都纷纷泄气。
李宗闵静静看着离开的李德裕,毫无表情,他听得旁边走来一人,知是肖兄。
肖羿辰戏谑道:“据说元和二年,李兄一身热血举贤良方正制科,集中条陈财政之弊,为国家鞠躬尽瘁,无意间触怒宰相李吉甫,而一直无法升迁。”他又转向花魁方向玩笑,“李德裕一郑千金买下花魁,难道李兄真怕了他们一家任由他带走人?”
李宗闵笑道:“一个女人而已。”
肖羿辰摸着人皮面具,看着远离的两人,黑眸掠过几分邪肆寒芒,唇角轻微勾起,却并不是笑。
李德裕带着灵烟上了马车,知有人跟上,便到了郊外人少之处。果然一股杀气疾冲而来,刀光一闪一把凌厉的剑挥刺而来。
车帘碎散开来。
男子挥剑刺来,那极寒的身影,似魔邪般的眸色。
李德裕看着那一张平凡的脸,似与那双神秘的眸很不搭配。他眼眸深了几许,他知遇上对手,于是放下灵烟,与那人打了起来。
那人竟是身手不凡,两人不相上下,交缠打斗。
“驾!”一声马叫,有官兵冲出城来。
打斗两人隐身而去。
王青栩奔到马车旁,看到果然是灵烟,便放心了,见她昏昏沉沉中带着娇媚潮红,脸色沉了几分。
驾车带着她回去。
李德裕远远看着那抹身影消失,才离开。
灵烟回到房内便半迷糊着,感觉很热,总想扯衣,却被人收拢,她于是一把搂住他脖子。
王青栩呼吸渐渐沉重,他不自觉靠近红唇,直到他胸口一凉,衣服被扒开了,他顿时清醒的站了起来,整理上衣。
一边圈着她不老实的双手,一边用湿毛巾给她敷着,他谦谦君子竟差点趁人之危冒犯她。
“少爷。”随从敲门。
“进来。”他恢复一贯的温润如玉。
“有人送了药来。”
王青栩接了药,看着那稀少罕见的药瓶,看了那药丸,不知是谁送来,他看着床上人,心中多了忧思。
他扶起灵烟,拿出药丸放入她口中,再缓缓倾斜倒水,给她喝了几口。
须臾,灵烟醒了过来,看着王青栩,她只记得好像吻了一个人,想到是王大哥,不禁脸火辣辣的烧起来。
王青栩看着娇羞的灵烟,什么气都消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灵烟以为他在生气,轻轻拉了拉王青栩衣袖,低眸小声道:“前几日到处听人说花魁多么美貌,所以…我保证以后不再去了。”
“你的聪明,如何不知女子去那里多危险,我知又是妗妗先进去,你为护她而去。你知道当妗妗派人回来说你失踪,我有多担心。”王青栩道。
又道,“妗妗一来,就知道你们又要与以前一样跑些杂七杂八的地方,本想着第一天让你们放松一下。”
灵烟依旧低着头,王青栩太过温柔,她突然问:“你会一直选择我吗?”
“会!”每个人都曾受过伤,虽然俏皮乐观的灵烟亦是如此,他坚定握住那双纤弱小手。
小时候她母亲的离去,在她心上扎根,后来自己好不容易才进入她的心。她能如此问,便是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只听她轻轻道:“我答应你。”
王青栩一愣,看着羞红的灵烟,想起昨日所言成婚之事,心中自是欢喜。
王青栩眸中再也不平静,一把抱住灵烟,直到听她说,“我要透不过气了。”才放开了她。
“母亲,明日便到。”他依旧笑着,如春风拂过水面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