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晔明白过来。

慕酉把小木偶递给她，她举到面前，仔细看了看脸，又看看它的身子。

木身中间有一些很浅淡的刻印，如字如纹，散发着玄意。

拿高了瞧，才发现一枚小小的灵石镶嵌在它下巴的凹槽里。

失去法诀操纵的小木偶丝毫不会动弹，禾晔又新奇的摇一摇。

木偶的腿随之晃动。

慕酉笑眯眯道，“小师妹对这灵偶感兴趣呀？”

“要是你能用神识解开储物袋了...”慕酉拉长了声音，“师兄就把它连带操控和制作的法门都给你。”

他目光落到木偶上，眼里有些惦念。

还记得某次在外偶然买下这“小傀儡术”。

那时候...原本他想制作一个大号一些的，用来帮自己给师傅做点杂事。

谁知道体型越大，耗费的材料和灵石便越多——这还是消耗品。

慕酉只能歇了念头，转而做点掌间的小玩物自娱。

后来就是用来逗弄师弟师妹，这一做就是十多个。

这群小的各自有了灵偶，玉泉谷才开起来“斗偶会”、“过家家”、“灵偶剧”...羡煞了其他峰谷的小弟子。

禾晔点头如捣蒜，恋恋不舍的看师兄将灵偶收回去。

心回到了神识学习上。

“可以说神识是感官的一种。”慕酉继续。

“小师妹如今可以内视，这便是神识向内运用。”

顿了顿，他又道，“人生来习惯用五感，待会儿我会依次封住小师妹的五感，倒逼神识向外运用。”

“失了五感，切勿陷入恐慌。沉心入定观照灵气，试着体悟用神识看外界。”

禾晔依言在地上盘坐，心里打鼓。用了好些时间才放松心神。

表示准备好后，慕酉便让一道灵光疾飞向她的眼。

眼前所见的景物倏然消失。

禾晔的世界霎时陷入一片深暗，她不由得本能用听觉试图去获取更多外界信息。

她听见慕酉的手带起风声。

再一道灵光至耳畔——

禾晔什么也听不见了。

世界没入一片寂静，只有她的身体变得沉重，这是开始依赖触觉导致的。

舌在嘴中、眼睑相合、呼吸丝丝过鼻、双手相抱，指尖有纹...

一丝一毫的触觉都开始放大。

第三道灵光飞来。

连触觉也尽数归了虚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嗅、味二觉也没了。

禾晔若飘乎，恍然失去了所有获取信息的能力，只成为这身体里的一抹意识。

无所依凭的恐惧感涌了上来，凭空产生的阴影在周遭环伺，就像是夜晚刚要入睡的某人，突然觉得黑暗里某个模糊的物件像鬼，继而感到到处都变得可怖起来。

好在禾晔还记得慕酉的话，她不断跟自己重复洗脑到，“这只是练习，放松、放松——”

渐渐安定下来。

去杂念、抱守真意，而后关照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