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如何能不生气,“来人。”
婆子这时从外进来,“禀老夫人,秀凝招供了,正是熙侧妃命她下毒毒害宁芝的胎儿。”
“岂有此理,这个毒妇!从前在后宅,祸害得后宅姨娘一个个不得生育,毁了她们子女缘分。如今竟故技重施,要再毁了这些花骨朵儿。”老夫人怒意勃发,大手拍落茶盏,“她这分明就是有意祸害妄儿的后嗣!用心实在歹毒!”
“去柴房将她绑了,待大将军王回府,必要休了,送去官府治罪。”老夫人厉声吩咐。
婆子们立刻退出去。
梨初秀眉紧蹙,抬眸扫了跪在地上的宁芝一眼,“婆母,这些是何人?”
“什么何人?”老夫人也是诧异,“自然是伺候无妄的妾。”
“妾?”梨初挑眉转眸看向老夫人,“将军府何事纳妾,媳妇怎么不知。”
“那是因你……”
“儿媳记得熙侧妃是当家二奶奶之时,一个个抬进门的妾,悉数都要给二奶奶敬了茶,给了红包改口喊一声主母,这内宅的管事才能造册留名传家。”梨初缓缓说道,“可儿媳既没有饮过一口她们的茶,管事们恐怕也没行造册留名之礼,她们如何是将军王府的妾,二爷的人呢?”
“这不过是……繁文缛节,事后不过无妨。”老夫人到此时此刻都不明白梨初所言。
“无规矩不成方圆,何况如今这里是大将军王府,依然不是从前的将军府,更该礼数周全。”梨初美眸朝这帮子美妾看去,据她所知,除了这个宁芝,还没有哪个得了靳无妄二次宠幸,貌美如花骨朵儿,也没有几个真上了他的心。
“既然名不正言不顺,她所怀骨肉便不是将军府的子嗣。熙侧妃替儿媳执掌中馈,处置孽种,名正言顺!”梨初淡淡说道,见花骨朵儿脸色变得惨白阴郁,心中冷笑。
“你……”老夫人被梨初一句话说的噎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好大的胆子,我指定的人,如何不能为将军王府的妾室,还需你抚准不成?”
梨初压低了声音,“婆母,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儿媳只是觉得,熙侧妃如此处置并未违背礼法,反倒是维护了将军府的声誉。”
“儿媳膝下唯有容青公主一个女儿,这将军府后宅,往后诞下的麟儿乃是皇孙,必然承继将军王府,身份如此贵重,若身世遭世人诟病,如何能服众。”
老夫人从前不愿意入宫为妃矮人一截,如今不愿意接受皇帝册封的诰命夫人,守着靳老将军遗妇的身份,必是十分看重礼法之人。
梨初赌她不得不服。
老夫人顿时哑口无言,看向梨初的目光冷厉非常,可……梨初所言又分毫不差!
她自然知道梨初是为了保住赵熙悦才搬出礼教,可若是孙儿身世被后人诟病……
老夫人收回目光,冷冷道,“你们众人还不给王妃敬茶。”
妾室们本就听的心惊胆颤,期盼着老夫人给她们做主,如今老夫人突然转了口风,她们面面相觑,露出哀色。
“婆母,那熙侧妃,还有秀凝……”
老夫人冷声呵斥,“秀凝祸害了宁芝胎儿属实,打死送去乱葬岗埋了。至于熙侧妃送回誊春行事过于偏激,不思变通,送回誊春居闭门思过。”
梨初心底松了一口气,瞪着喝妾室们的茶。
那跪在地上的宁芝突然魔怔了一般,起身扑向梨初,按住梨初的双肩,面目狰狞。
“你也是为人母之人,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这般对我……”
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簪子,尖端正抵着梨初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