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脆生生的小奶音，做小姨的再也绷不住泪水。

急忙丢下礼物蹲下身去搂她：“哎，乖宝。”

小家伙肉嘟嘟的，身上还有些许苹果香。她断奶后，几乎天天都会啃半个苹果，大概浑身都入味了吧？

可怜的乖宝啊！为了你的安全、为了你外祖父母的清净日子，你很快就要离开家了，知道吗？提供你身体一部分基因的那个男人，家里有不择手段的坏人，他们日后肯定会把你从这里夺走！

那女人猛地一巴掌拍在男人身上：“还说她认生，看清楚点！”

男人喉结动了动，眼神暗淡。

前妻的表妹来了，他们想带走小依依希望渺茫。

眼前这曾经雷厉风行的漂亮女子，此时坚定的目光中满含泪水，她在心疼，心疼自己唯一的外甥女。

她慢慢松开小孩，想和这对狗男女好好谈谈。

不料，依依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哼嗯，小姨抱抱！”

外祖母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小坏蛋，才多久没见到啊，还学会跟小姨撒娇了，赖皮崽子。”

她微微一笑：“六姨，就让她挂着吧，撒娇好呀，反正我喜欢抱。”

客随主便，小姨轻轻坐在小孩的外祖母身边，那是小孩的外祖父放的板凳。

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些许糖果、柑橘、糕点还有花生。那对狗男女则坐桌子另一侧，距离零食稍远。

依依的小手忙碌起来，抓走一只柑橘，三下五除二就剥好了皮，再抓，都剥得干干净净……大人聊天，她坐在小姨的膝上剥橘子。

四个看起来大小相似的橘子摆在光洁的桌面上，整整齐齐。看她高举沾了橘色汁水的小手，似乎已经“完工”。

小姨碰了碰她的脸：“乖宝，你在做什么呀？”

“这个给外公，这个给外婆，这个给小姨，这个……给那个黄头发的阿姨~”她低声解释。

听闻此言，那男人目光闪烁，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放哪里才好。

“那……你、”小姨欲言又止。本想说‘你爸爸’，但又觉得不合适，直呼‘叔叔’也不合适。还想问问为什么不给他。

最终改口为：“乖宝居然那么快就剥完了四个橘子！就像变魔术一样，不过橘子皮的汁是苦的，我们去洗掉吧！这样，我们的小手可以拿别的东西了。”

“好！”

男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被扑灭了。

呆呆地看着小囡囡双手捧橘子给别人递上，自己的手心，空荡荡的……

以前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囡囡，现在故意无视自己，蹦蹦跳跳地跟着她的小姨去洗手……

以前，有好吃的东西，第一第二是她的外祖父母，第三必定是轮到爸爸的，然后是妈妈。

那男人失落的泪光中，忆起了小家伙还蹒跚学步时、分哈密瓜的情形，邻居大爷大妈也在，她似乎天生懂礼数，先捧给客人，随后给外祖父母，再给爸爸妈妈，等到在座的都有了哈密瓜，打算自己也拿一块啃……突然发现没有了，但她还是举起小手为自己鼓掌，再拍拍脸蛋。

好像嫌弃自己不清醒似的，可爱极，不会任性哭闹，也不会随意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