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周阳拿起手机,看到是死党王广峻打来的。
王广峻和他小学同班,高中同校,家里是世交。大学时两人同在江城,王广峻在江城理工读电子信息工程,周阳在华师大读金融。两所大学同为211,并且离得并不远,那四年便经常一起玩。二十来年的时光让两人变得无比的默契。在这个点打来电话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喂,阿阳。”王广峻声音低沉得可怕,宛如锋利的箭簇射穿了黑夜的宁静。
“有事吗?”周阳问到。
“那、那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广峻的声音在颤抖,好像站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
周阳打开车窗,掐灭了烟蒂,让晚风吹散车上的烟味。他理了理头绪,不急不忙地回答。
“没事,你说吧。”
王广峻在江城开了家规模不大的科技公司,做的都是些政府事业单位或者大公司的项目。虽然比不上周阳,但收下也有几十号人马,年入两三百万也是洒洒水的事,能让他失态的不会是平常事。
“杨、杨语宁,已经……去世了。”对面声音越来越小。
“哔——”周阳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传来尖锐的声音,他的心如同暴风雨里的行船,摇摇摆摆,找不到方向。
“你他妈找死啊。”后面的车减速不及险些撞上,司机破口大骂。见没人回应,便扬长而去。
“阿周,你……”广峻明显感觉到发小情绪失控,他绞尽脑汁地想安慰的话语,“你节哀。”
王广峻知道杨语宁对周阳的重要性,也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但作为挚友,他有责任把自己知道的事第一时间告诉周阳。
周阳的手已经快握不住电话了,心如坠冰窟。手臂肌肉的颤抖不断转移到腿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头上灌,嗡嗡嗡的声音占据了他的脑海。
“宁儿、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周阳的嘴唇嗫嚅着,有些含糊不清。
王广峻想安慰他,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今天早上,她作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代表进入巴拉斯特开展调查……”
“乘坐的车辆被被以色勒导弹击中。一行八人,全部遇难……”
广峻还在说,但周阳已经没心思听了。他恍惚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又恍惚地拿出了烟,一根又一根的抽着。
王广峻挂掉了电话,喃喃地说:“两人可惜了,明明都爱着对方,嘴上就是谁也不让谁……”
他从来没抽过这么多烟,黄金叶牌香烟在嘴唇的咂巴咂巴中燃烧殆尽,火焰接触到周阳的手指他才猛然惊觉。肺被熏得火辣辣得痛,嘴唇已然开裂,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得翻找自己的鳄鱼皮钱包。花花绿绿的银行卡身份证件中,周阳翻出了一块手表。
手表是普通的电子表,塑胶的表带有些褪色开裂,表盘上面也有不少划痕。但电子表被保存在价值远超自身数十倍的盒子里,盒子放在钱包的最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