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林听换完药便躺下了,觉得躺的身上都累了,干脆把云景和喊到床上来聊天。
“送信的时候,拍的响不响?”
“没拍。”
“没拍?理由呢?”林听一下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杀手哥很少有不好好办事的时候,但扯到了伤口,疼得又躺了回去。
“他被关在祠堂,看守严密,见不到人。”云景和回想了一下下午去时的场景。
段新被关在祠堂,外面的守卫将祠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扒开瓦片将信抛给了段新,没有露面。
段新却看着信上的字笑着笑着掉起了眼泪,云景和自然没心思欣赏他发疯一样的情绪,转身就走了。
林听愕然:“那他的信怎么送出来的?”
“不清楚。”
“算了不说他了,云景和,过不了几天,秦河一带就会发生洪涝,你明天帮我把我私库里的钱都拿去买粮食吧,能救一个算一个。”
“这是王府的事。”云景和拒绝了,他并不想离开林听,那种看着她满身是血,犹如破败玩偶一般倒在地上的心脏抽痛的感觉,他目前不想再体会了。
“可是这件事是只有我们四个知道的事,即便是父王也不一定会信我此刻的话,所以我只放心交给你办。”林听的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很是明亮清澈,眨眼间眸中闪烁着细细碎碎的星子。
云景和没有开口说话,但林听知道他应下了。
“等洪涝解决了之后,他们应该就能明白国师为什么说沈雀和三皇子命数相悖了,婚约自然而然会解除,至少不会再是嫁给三皇子了。”林听想想都开心,这是一个改变结局的很好的开端。
身旁沉默的人忽然开了口:“走这一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拿你做试验?”
云景和口中的他们和林听一样指的是皇帝和太后。
这两位位高权重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国师的空口白牙,非得试探一番,发现真的能引来天灾,才肯罢休,而林听此时也背上了克夫的名声,作为验证国师断言的工具之一,林听也极有可能会被赐婚。
若真有此事,到时候无非是死一个谁家的公子,安抚一番也就罢了。
相比之下,林听反而首当其冲。
但皇帝和太后还是选择了沈雀和林启。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轨迹还在运转的原因吧。
林听侧过头,眼睛弯弯的笑道:“想过啊,但不是还有你吗?胆敢有人靠近本郡主你就直接一剑刺死,反正你就是本郡主克夫的利剑。”
云景和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提起此事他甚至有些胸口发闷。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了,到三个月的时候他真的能放下林听离开吗?
他又真的能接受别的人在他离开后靠近林听吗?
都是未知。
但有一件事是已知的。
今日林听口中白发老者的出现并非偶然,应该是循着他的痕迹跟来的,落地死的刺客均被一剑封喉,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望鹊楼楼主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