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工正式启动，时间紧，任务急，好在中午不回家吃饭省了路上时间，工人们吃完饭可以小休一会。

三十来个人吃饭是个大事，马虎不得。饭店太贵，自己解决又怕偷偷摸摸溜出去喝酒误事。工头和张师傅商量了下，决定临时起个灶。

工友们有老婆的纷纷举荐自家人，做饭人员很快就敲定了。午休时间，工友们都在工地附近的林子里休息，只留六指一人看工地。

毕云天想抽烟，摸了摸口袋，才发现外套丢脚手架上面，烟和火都在里面。旁边工友们睡得正香，毕云天也不好意思叫醒，返回去取。

六指一个人在研究怎么安砖，学着大师傅们的样子，边小声念叨步骤，边一步一步来，动作很是生疏。毕云天不想打扰，但六指选的位置就是毕云天工位。

看了半天小六子还是没掌握要领，毕云天忍不住出声，“小六，不是这么安的，要这么做……”

听到声音的小六吓得砖和抹刀都掉在了地上，差点砸到自个脚。

“毕师傅对不起，我就是想试试，不是要偷学，你别跟工头说，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六指结结巴巴跟毕云天解释，脸上冷汗淋漓，看来被毕云天吓得够呛。

毕云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笑着捡起砖和抹刀，“过来我教你，大老爷们别动不动就怕东怕西，出来干活就是为了赚钱，想学技术不寒碜。大胆做，做的不对，我给你返工。”

六指听了喜出望外，木讷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光彩。认真看着毕云天示范。六指不爱说话，毕云天也不在意，不厌其烦一步步教，快到上工时间才停下，拿着烟装模作样要返回小树林。

六子有点难过的低下头。毕云天抬手就是一个暴栗：“乱想什么呢，我不怕别人嚼舌根，是怕你吃闷亏，你这张嘴每次被欺负都不吭声，不这么做，你得被他们唾沫星子淹死。”

六指看着毕云天远去，握紧了拳头，原来是这样，毕师傅不是嫌弃他。

后面有时间毕云天就偷偷给小六子开小灶，教他怎么用托灰板，抹刀，压板，小六子看着毕云天全套工具直了眼，爱不释手久久舍不得放下。

“晚上下工到我家一趟，有事找你。”毕云天开口。小六子赶紧将工具放下，毕恭毕敬点点头。

小六子到时毕云天正在院子里吃西瓜，看到小六子也不搭话，指指凳子让他坐下，塞给他半个西瓜一把铁勺。

毕云天吃西瓜不喜欢一点点吐籽，非要嘴里塞满才像豌豆射手那样到处乱喷。小六子就斯文多了，西瓜直接都咽进肚里。

“吃西瓜不吐籽，小心种子在肚子里发芽，到时候戳破肚脐眼钻出来有你好受的。”毕云天吓唬小六子。

“呵呵”小六子轻笑出声，“毕师傅，我不是小孩子。”言下之意是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我是成人，有思考能力。

这是小六子第一次笑出声，小六子自己都被吓呆了，一直摸着自己嘴角，毕云天很有成就感，十六岁也是孩子，大孩子，笑笑多好看，青春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