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睁开眼。
嘶……好痛
好痛,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身体里有东西正往外刺出的痛楚。漆黑的视线中,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记得受了伤,想要用手去触碰抽动的腹部,却发现自己没有手。
“喂喂,知道这是哪里?”
谁,谁在说话…
强光透过眼皮,仿佛是眼睛疲惫地产生了睁开的错觉。刺骨的冰凉延着脊髓游走,头痛欲裂,神经痛的像是红热的铁,在捶打下纠结在一起。
“哎,他,会不会听不到我的声音…”
画面疯狂闪过,路明非的眼前是苍凉的旷野,有时又是烧得枯朽的树下一座座破败的教堂,是一望无际的暴风雪,杂乱丛生的野草,如蛇一般疯长的藤蔓……
好吵好吵。透过幽绿的渗出液,手术台上的灯晃得路明非睁不开眼。那些人窃窃私语,发出蛇一样的嘶响。
那些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该死的…那些人!
忽然间喧闹的声音消失了,一切沉寂下来。
他想起来了。
这是一场梦境。在路明非再度看见冻结的冰原时,就知道了。
“啊啊,结束了。”
路明非抬起头,天上阴云密布。他的身后站着刚刚说话的黑影。
“路鸣泽,你搞什么鬼?”路明非回过头说。他们离的很近又仿佛离得很远,路明非连他的眼神都看不清楚。
路鸣泽没有理会,拍了拍路明非的肩,指向前方。
“你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乌云聚集起来,空中刮起狂风与闪电,卷开冰面上蒸腾的雾气,那倒伏着巨龙的尸首被惨烈的钉死,乌金的钨棒贯穿了它。
那是多么完美多么高贵的生物啊,好似出自上帝的手笔。它蜷缩着身躯,巨大的双翼垂落在地。肌肉惊人的健硕,足以媲美世上最坚韧的钢铁,同时也有种令人动容的美。表皮生长的白鳞铺陈扣合,一张一翕,在火光照耀下发出瑰丽的色泽。
“你的意思是白王死了,是本部的人来了?”路明非不惊反喜。
路鸣泽摇着头叹息,重复着上一句话。
“你看。”路明泽说,轻抚挽着自己的玉臂。女孩点点头,白发在风中吹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