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颦眉,随口一诌。
态度很明显了,不想回答他刨根问底的审判。
刘茗卿一噎。
难得见到她的灵动,他也不好破坏气氛,于是顺坡下驴般打趣道:
“夫人因何与徐家女郎因玉佩一事闹了不愉快?”
“许是嫉妒吧,”虞听眠撇撇嘴,“舅母赞王爷宠妾身,妾身的庶妹便出言反击,说是许了管家权才算真宠,徐柒柒便跟着附和,王爷也知道,妾身被外祖捧着长大,是断受不得半点委屈的……”
刘茗卿不是喜欢查她吗?既然已经将她的性子摸清楚了,那她索性不装了。
让刘茗卿知道自己不好惹,以免日后再像半山腰救她那般再欺负她,于长远考虑,也不是什么坏事。
刘茗卿喉头动了动,终是轻笑出声:
“府上的中馈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
“嗯,暂时交给妾身了。”虞听眠将“暂时”二字咬得极重。
“哪有什么‘暂时’?你是宁南王府的主母,中馈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阿嬷也只是代为保管,”刘茗卿轻笑着摇摇头,“往后也别‘妾身妾身’的自称了,听着怪别扭的。”
“你知道就好,”虞听眠弯腰揉了揉脚踝,“也不枉我护你一场,中馈交给我,我也能替你把把关,省得徐家再给府上送什么赃款……”
再起身,刘茗卿已经蹲在了她身前。
“做什么?”
“你脚受伤了,我背你。”刘茗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王爷,这于理不合。”
“你都拿着我的玉佩四处宣扬我的宠爱了,怎么这会儿又讲起礼数了,嗯?”刘茗卿回头,恰逢阳光穿过枝丫,在他的侧颜上投下一抹扶光。
见虞听眠有些拘谨,他又提醒一句:
“此处眼线颇多,别扭捏,让父皇以为我醉心美色,岂不比任何自证都要有效果?”
虞听眠想了想,终是妥协了。
她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上他的肩膀。
细碎的呼吸回荡在耳际,令刘茗卿心中愈发躁动,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广陵驼山被追杀的那晚。
那时,她也这样伏在他的背上,她的指尖莹白如玉,无意撩拨着他滚动的喉结:
“车儿,你在害羞吗?”
声音如云似雾,打趣中透着些顽劣。
反观现在,她全身僵硬,小心防备,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情动。
终究还是不爱……
可那时的她,究竟有没有爱过车儿呢?
二人出太子府时,早已有马车等候在一旁。
刘茗卿上车后,将背上人放上软塌,自己则识趣地拉开距离。
虞听眠见他守礼,也轻舒一口气,言语上也多了些提醒:
“桑桑与徐家走得很近。”
“桑桑是阿嬷从宫里带进王府的,我与她并无多少交集,”刘茗卿思忖着,“算起来,应该是我随王叔出征时,她就已经与阿嬷交好了……”
“徐家这盘棋下得很大,他们留桑桑在王府,应该不止监视这么简单,此次桑桑为了上山,不惜给阿嬷下毒,如此做派,怕是还有后手。”
若下毒只是为了上山困住太后,大可不必冒着风险与徐家那位身怀六甲的夫人接触,既然接触了,还给徐家夫人施针了,那事后徐家势必会拿着这件事大做文章。
果不其然,刘茗卿与虞听眠回府的第二日,徐家就开始行动了。
那位身怀六甲的夫人带着两箱财物,一路大张旗鼓地来到宁安王府,美其名曰,登门道谢。
来时刘茗卿已经出府,虞听眠正坐在桌案前,管家通传时,她的笔尖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