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那年四月和煦的日光和微风。总是会在她的心里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滴答滴答,看着手表上的指针一点点蠕动,下课的时间也是终于走到了尽头。
教学楼的大门好似开闸泄洪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熙熙攘攘的蚂蚁你挤我,我挤你,分辨不清彼此。
此刻的凝蓝将桌面素描纸上的橡皮尘屑轻轻吹走,有条不紊地将铅笔挨个放进笔盒当中。把自己的书本放在桌子上横竖颠倒来回一创,连带电脑一同将它们轻轻地塞进了米色的书包里。
凝蓝凝视着迫近日暮的夕阳,她的宁静与教室外喧哗的吵闹如同黑白棋子一般泾渭分明。丝毫没有注意到无名指上碳黑的铅笔印迹印刻在了脸上。
“喂,凝蓝你这只大花猫还不走吗!”一声清脆而娇滴滴的喊叫声,打破了怔住遐想的凝蓝。喊话的正是凝蓝的好朋友—宵潇。身穿一身粉红色兔子的睡衣,脚踩透气洞洞鞋,纵使没有精心打扮也可以管中窥豹,看出她难以隐藏的那份可爱。
一时间的凝蓝不知如何回复,下意识脱口而出了句:“你先走吧,我马上就走。”
说罢,宵潇便转身蹦跶地离去,好像没有什么能影响她这个乐天派的心情。
与宵潇不同,凝蓝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不仅是因为她不喜欢喧嚣的吵闹,更重要的或许是千万份的热闹或许没有一份是属于她的。
在大家都因为慵懒而随意穿着上课,导致每每同学们坐在课堂之上都能够凑出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画作。凝蓝却总是在穿搭上格外的严苛和认真。不说穿的多么鲜艳夺目、衣冠楚楚,可在人群之中你的眼睛总是会对焦在她的身上。
与寻常美女不同,凝蓝没有一头黑长直的秀发取而代之的是红黑渐变的鲻鱼头,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眶,不红润的嘴唇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好像是米开朗基罗手里精心雕刻的雕塑。配上她的内双眼皮和卧蚕,平时不苟言笑,身为臭脸患者的她总是让人像是在欣赏蒙娜丽莎的微笑,从而误会她的喜怒哀乐。
拥挤的人潮散去,凝蓝将棕色背包斜挎在肩膀上,直接向教室之外走去,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一双帆布鞋在铺满大理石的走廊里也激起了一丝回响,啪嗒啪嗒,这条空旷走廊在此刻成为了凝蓝一人的T台。
白色拼接的创意上衣,腰间系着红色方块的衬衫,一双普通的帆布鞋也被她系上了独特的彩带。伴着和煦的微风,时不时的吹动起腰间的衬衫像舞动的旗帜随风飘扬。
凝蓝尤其钟爱这样的天气,没有燥热的气温与毒辣的阳光,温和的日光和风像一道透明的河流洗涤掉了她一天的烦躁。
教室与宿舍楼之间的距离并不算遥远,步行不出十分钟就能抵达到了宿舍。凝蓝从教学楼的门口走出来,独自穿过林荫小道,随着她的影子被日光一点一点拉长,离宿舍的距离也逐渐拉近。凝蓝的宿舍楼层并不高,她在楼梯之上大步跨跃,四五步便实现了一个阶梯的跃升。在这样的步频之下,宿舍的门口很快就引入眼帘。
凝蓝用脚抵开宿舍的房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堆杂七杂八、各式各样的拖鞋。你难以想象,拖鞋是怎么被落在距离床有一米多的地方。
回到宿舍里,原本一群娇滴滴柔弱的小绵羊,这一刻索性也褪去了伪装纷纷释放起了自己的天性。凝蓝看着一个个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的她们,一时间无奈的微微摇头。心想你们当中的几个不是平时打扮那么光鲜亮丽,怎么回到自己的小窝就原形毕露了,与在人前的那些小淑女形象简直天壤之别。
“哈!”突然的一声把凝蓝吓了个猝不及防,在她还没来及转头发现捉弄之人的时候。一双柔软的小手却是偷偷摸摸地给凝蓝的屁股来了一下。凝蓝刚想转头骂去,心想:“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捉弄我。”
只见,陈晓从蹲在地上像个小幽灵一般缓缓站起。那稚嫩的脸蛋都能一把掐出水,凝蓝看到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庞心中的怒气也随之被浇灭了。
“怎么又去追寻艺术去了?”陈晓坏坏地问道,即便陈晓踮起脚尖向天再借十厘米,也只是在仰视凝蓝的下颚。凝蓝也配合陈晓的表演,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嘴唇贴近她的肌肤轻声的答道:“嗯,对呀我这不是正在追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