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尚主,本是轰动京都的大事,何况这公主还颇受官家喜爱,一时间京都纸贵,纷纷传扬佳话。谁人又知,这佳话背后交织着悲苦与血色呢。
李逸以我生病为由,不让我前往公主府,可是我却觉得无论如何得去一趟,于是去找李大娘子。
李大娘子不知内情,于是答应带我同去。公主府一派喜气洋洋,无人不带笑脸,就连我看到杜陵时,他也带着笑意,我依稀记得他说过的话,也记得苏容死前泣血的交代,这场大婚,心内欢喜的只怕只有公主一人而已。
走进偌大的储雅居,就觉一道目光盯了过来,我转头望去,只见朝思暮想的那人就在一处回廊望我。
沈瑜,他回来了。
此时李大娘子正和郑大娘子说笑:“喝了公主府的喜酒,是不是马上也能喝到姐姐家的喜酒了,看看,真好呀,就我家那不知事的,如今还没开窍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媳妇命呀!”
李大娘子满脸喜色,“妹妹别心急,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你家大郎也是一表人才呀。”
隔着人海,沈瑜就要向我走来。他瘦了许多,眸光之中亦有炙热,我远远的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可是那似乎并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郑大娘子忽而拉了我的手:“好孩子,咱们到后面说话,这里人多,恐挤着你了,姐姐,你说是不是?”
那边郑家大郎也拉着沈瑜走开了。不远处,李逸却迎了上来,见我便面色不虞:“你不是病着吗?出来晃悠什么?赶紧回去,母亲,我让人送她回府。”
李大娘子一挥手:“来都来了,沾沾喜气多好,以后这后宅之间总要多走动,难不成你一辈子藏着媳妇不见人?我带她出来的,自然好好的给你带回去,你只管忙你的去。”
李逸沉沉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生了气,也不理会,只是站在一旁等候入席,我已现身,就看那二殿下会不会来了。我赌他不敢也不愿弄砸了公主的大婚,是以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秦欢的侍女曾给我留了一张字条,上面正是写着林沧乃是凶手,可背后的推手还有一个人,如今她谁也指望不上,只希望我护无辜之子一命。随信奉上的还有一枚青鱼佩。
青鱼佩,林沧有,二殿下赵康也有,他们的来历和身份呼之欲出,我紧紧攥着那枚玉佩,就在今夜,我就能知道答案。
正在思索之时,一个小娘子忽对我耳语:“梅娘子,我家三娘子想结交一番,还请娘子移步。”我记得那婢女是丁灵璧的侍女。
青鸾朝我摇头,我示意她安心,转头跟了上去。
储雅居的僻静处有一座闲亭,名晚风亭,远远望去,只见一袭白衣道袍委地,一盏茶雾袅袅。并非是丁灵璧,而是二王赵康。
青鸾已被人打晕扣下,我从桥上走去。
“荣王殿下好兴致,前院宾客云集,此处却清幽僻静,适合静心观景。”
赵康闻言,懒懒散散道:“本王以为你不会来。”
“为何不来?”我反问。
赵康指了指水中央,“听说过太公垂钓的故事吗?愿者上钩,你这可是自愿上钩的。我以为,李逸会好好把你藏起来,不过,就算藏,你迟早也会在我的手心里。”
“我来,是有一问,你杀过人吗?”
他轻蔑一笑:“问的有趣极了,似你这等蝼蚁吗,我踩死过无数。该我问你了!”他收起鱼竿,细细的端详那鱼钩,走到我的面前。
鱼钩划过肩颈,冰凉刺骨,“说说,你和你那个婆婆,是和鱼一样从水里游上来的吗?”
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是他!”
是他了,青鱼有限公司的经理罗青鱼,手里有着数十条人命的杀人犯!
“你是罗青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