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曜与裴忌一聚,后面喝了许多酒,夜半大醉,才得以归家。
第二日,素泱醒来就看见了插在自己床头的那一束月见草,开心的不得了,中午还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好些果子糖,悄悄的放到了薛曜的枕头底下。
一夜宿醉,薛曜睡了一天,将近黄昏这才醒了过来。
薛曜从床榻之上起身,夕阳橙红色的光辉遥遥洒下,伴着竹影斑驳陆离。
醉玉听见声响,就让永娘端来了醒酒汤。
薛曜用了些,头疼缓了许多,就换了身衣服坐在了院中枯槐之下,望着依山的夕阳,静默不语。
夕阳拉长他的影子,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永娘和醉玉远远瞧着,也不敢靠近。
永娘迟疑:“公子,似乎有些伤情。”
醉玉眸光闪了闪,有些心疼:“公子,怕是想起了过往。”
全族覆灭,孑然一身。
如此过往,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遗忘释怀。
过往……
永娘想着,一双眸子也渐渐沉郁下来。
在两人静默之时,素泱却牵着一只纸鸢,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永娘,醉玉哥哥,你们在看什么?”
素泱歪歪头,永娘连忙嘘声。
素泱瞬间蹑手蹑脚的小声靠近:“永娘,你们在做什么呀?”
永娘指了指薛曜,小声回答:“公子!”
素泱顺着她指的方向瞧见薛曜,瞬间喜笑颜开的跑了过去。
“时兮哥哥!”
稚嫩的童声划破天际,薛曜回神,转头看见素泱一袭粉衣,双髻摇缀,牵着一只黑红配色的纸鸢,欢脱雀跃的奔向他来。
“慢些跑,莫要摔了!”
薛曜连忙蹲下身来,接住素泱。
素泱跑的双颊红彤彤,气喘吁吁,她抬了抬手:“你看!”
随着她的动作,那纸鸢由着绳索的牵动在空中摇了摇。
薛曜笑:“是升卿给你的纸鸢?”
素泱摇头:“不是,是百里姐姐给我的!”
薛曜一愣。
“你看,好不好看?”
薛曜回神,点点头:“好看!很好看!”
“素泱,告诉哥哥你在哪儿遇见了百里姐姐?”
“花间巷的醴坊。”
薛曜站在醴坊门前,垂眸之中依稀是醉玉适才的禀报。
“醴坊是花间巷最好的酒楼,百里织鹤每月满月之后都喜欢在那里大醉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