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神坛的一个小孩突然大喊道。
众人闻声都望了过去,只见神坛一侧的墙边密密麻麻排了很长的蚂蚁队伍。
小孩的娘拉着小孩挪了挪位置,笑道:“蚂蚁搬家必有大雨,它们也在躲雨呢”。
“这雨估摸着要下到半夜可能才停了”。
站在庙门口,望着雨势的一个中年大叔说着转头道:“各位,我看这地上的废木柴也不少,咱们升个火堆吧,等会天黑下来有个光亮也能去去寒湿,估摸着要到明天才能上路了”。
“可以,至少让几个孩子烤烤火也是好的”。
一个布衣老头立马起身附应,也是怕自己刚淋着雨的孙子着凉生病。
等捡好木柴,一个清秀书生从自己背着的竹制书箱里拿出几张写过的废纸,塞到堆着木柴下面,道:“做引火之物能燃的快一点”。
中年大叔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火堆。
看着腾起的火焰,带着孩子的几个大人围坐了过去。
陆子鸣坐在角落处没有动,目光始终停留在墙边的蚂蚁队伍上。
这支庞大的蚂蚁队伍一直延伸到神坛一侧的裂缝里,但细看会发现这些蚂蚁并不是进庙来躲雨的,而是在朝着庙外的方向爬去。
“大哥哥,你怎么不过去烤火呀?”。
一声稚气的声音让陆子鸣移开了视线。
转眼看去,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眼神明亮,面黄肌瘦,身着打满补丁的衣服。
陆子鸣顿时笑道:“我不冷,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家都叫我瘸丫头”
“瘸丫头?”
“是啊”
小女孩原地走了两步,原来是左腿有些跛,随后又嘻嘻笑道:“其实我叫方翠翠”。
陆子鸣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触动,问道:“翠翠,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了,我娘身子弱,生我时都大病了一场,不能再生了”。
方翠翠说完又带着一丝骄横道:“不过我们村里小孩子多,大家都爱和我玩,敢不和我玩就打哭他们”。
“小丫头,你这么厉害呢!”
陆子鸣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些可爱,忍不住逗趣道:“你欺负人家,那人家的哥哥姐姐不来欺负你啊?”
方翠翠左右看了看,像是要说什么大秘密,压低声音道:“大哥哥我跟你说,我力气大着呢,我可以举起两袋大米,村里的大人都没几个能举起来,那些哥哥姐姐也打不过我的”。
“真的?”,陆子鸣一脸惊讶道。
“当然了,我不骗你”。
看着方翠翠一脸纯真的样子,陆子鸣也不是不信,有些人确实天生神力,但还是想确定一下,开口道:“翠翠,你把手给我一下,我给你把把脉”。
“大哥哥,你是大夫吗?”。
方翠翠疑惑着伸出了手。
“翠翠,你干嘛呢?不要打搅别人”。
陆子鸣正要伸手搭脉,火堆边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突然回头冲这方叫喊道。
“大哥哥,我娘叫我了”
方翠翠吐了吐小舌头,转身回到妇人身旁。
方翠翠的话陆子鸣并没有听见,在妇人叫喊时,闻声望了过去。
这妇人容貌普通,但与其眼神对视上的那瞬间,心头却是猛然一跳,周身汗毛倒竖,像是有什么危险靠近,待妇人回过头这种感觉才消失。
陆子鸣的胸膛起伏不定,心中难以平静,刚才那种气势压迫感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从包袱摸出水囊胡乱地喝了两口,陆子鸣暗暗打量妇人。
这妇人同样一身打满补丁的布衣,枯燥乏黄的头发只用一根木簪子挽着,从背影来看只是一个普通贫寒农妇的样子。
心中思量着,陆子鸣无意间撇眼看到坐在妇人对面的那位清秀书生。
这书生也坐在火堆旁,正拿着一本古书借着火光研看,不时抬头似在思索什么。
书生虽然在读书,但陆子鸣发现书生的姿势有些奇怪,手里拿着的古书始终隔着火堆对着妇人。
借着火光看书应该侧身才是,至少也要让书页照到光亮吧,这样能看清书上的字吗?
随即陆子鸣又打量了一下庙里其他人,带着孩子的老人妇孺基本都围坐在火堆旁,墙边角落几个中年人或是发呆,或在闭目养神。
一圈看下来,陆子鸣还觉得奇怪的一个人就是坐在庙门一侧,躺靠在一块木板上的老头。
这老头一身麻衣,神色悠闲,手里拿着一根漆黑的大烟杆正抽着,嘴里不时吐出一个烟圈,引来几个孩童惊异的目光。
在老头的身旁放着两个担筐:一个筐里装着茶叶,另一个筐里是烟叶。
陆子鸣奇怪的不是老头的穿着打扮,而是庙门口潮湿很重,不时有雨雾飘进来,这老头也不怕潮了茶叶和烟叶。
收回目光,陆子鸣心中惊疑不定,这几人应该都是顶级武者,只是不知道是碰巧在这里遇见,还是都要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