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下台,雨晴甚至连第一排坐的像一棵松树的乔教官都没注意到,或者没有精力打招呼,蹬着凉拖邦邦邦地走过去了。
雨晴亮闪闪的小皮鞋从乔教官眼前划过,这一刻在他脑子里很久都挥之不去。他从没见过这么娇柔造作的一双脚,小女人的脚,与他习惯了的军绿色的大脚完全不同。然而脚上撑起的身体又显得那么虚弱无力,哑着嗓子,说不定马上就会倒下。
此刻他再也不能坐下去了,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像要马上去执行一个神圣的任务似的。
当当当,乔教官正在敲小白房间的门。“小白,我是乔教官,你开一下门涂个药。”
当当了好一会儿,穿着睡裙的雨晴才被从床上吵起来,她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把门打开,等待乔教官的指示。
被堵在门口半分钟的乔教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拉起雨晴的手腕往里一送,让俩人都进到房里。他就着灯光,微弯双膝,一只手把雨晴的下巴一抬,仔细看向她的喉咙。他向医生检查伤员似的,用手轻轻一触,感觉有点热,把另一手上端着的小盒药膏先在自己的手指肚上涂匀,按在雨晴的发热的喉咙处,然后像抚摸一只受伤的小羊羔似的,按揉起来。
仅管轻轻地但还是力气大,按的雨晴咳嗽起来。乔教官不知所措地忙收了手,同时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热了,就好像雨晴咽喉处的热度都传导给了他。迷迷糊糊的雨晴被自己给咳醒了,“谢谢乔教官,我没事,睡一觉就好。”她清醒过来。
一个理智的小白站在面前,乔教官的拘谨劲儿也没那么厉害了,“这个药膏你拿着自己涂,军需特供的非常管用,不用再吃药了。”说完一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了门外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舍不得离开这个房间,想再多看看小白。
在走廊里与乔教官擦身而过的一位女服务员,手里托着个大盘子,上面盛着消炎药、冰块、保温壶、温度计、退烧药。她是奉刘总之命来给雨晴送这些东西的,刘总绅士风度,礼数周到,怕夜晚进入女士房间不便,就派个女服务员来侍候。
雨晴还站在原地,朝里间屋望了一眼,元子仍熟睡着,她也打算走到床上,门又被敲响了。女服务员带来刘总的殷勤嘱托,放下盘子,说了一通让雨晴保重身体的话,好让她的加戏发挥,成为给自己加鸡腿的砝码。
雨晴谢过了,用一张笑脸将服务员送出门外,终于又瘫倒在云朵般柔软的被子里,秒睡了。
第二天还有一个早起的闹钟待命叫醒她。但是很神,一夜之间她完全恢复了神采,和昨晚判若两人了。“军供药膏真好使呀。”她暗暗想着。
元子也在同一时间早起晨训,他并不知道昨晚妈妈经历了什么样的疼痛不适,他只是告诉了妈妈一个好消息:“妈,你公众号上发的军训生活连载有一篇十万加了。”
最近这个系列的文章流量很高,圈内圈外人都追着看,雨晴感觉它可能会火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元子感到很骄傲,他祝贺妈妈取得了很好的“文科”成绩,让她训练上也多加油。紧凑的对话之后,元子就跑出去了,找小伙伴一起吃自助早餐。母子俩各有各的圈子,各吃各的。
雨晴出现在自助餐厅的时候,刘总盯着她的脚步迎上前。“我没事了,刘总,谢谢你。”雨晴看到对方,先利落地说话。刘冰一看她的精神状态,就知道她完全恢复了,昨晚他也是现场欣赏她烟嗓的众人之一。
乔教官突然毫不怯场地走到二人面前,“刘总早!”他先礼貌地问一句好,然后彻底把这男人晾在一边,像没这个人似的,跟雨晴自顾自对话。
“小白,嗓子都好了吗。那就不用再涂药膏了。”乔教官盯着雨晴的脸说。
“完全好了,您给的药真管用,谢谢乔教官。”雨晴精神抖擞地展示着她的好嗓子。
“很好。”说话的同时乔教官伸出他的手臂,把小白往餐台处引,同时拿起两个空盘子,把其中一个分给小白,说:“吃清淡的,不要油腻,今天就别吃黄油了,但白灼虾要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雨晴盘子里装这些东西,同样的份量也填满了自己的餐盘,顺路又取了两杯绿茶,俩人双手满满地走到座位上。
在原地愣了一分钟的刘总此时回过神来,他看着两人的背影,看着雨晴被强势的乔教官加持走的样子,气有点不顺了。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他知道除了这一大盘子西餐美食,雨晴在早晨还会喝一杯加奶的黑咖啡。